早晨上班的铃声响了，王升和他的几位同事踏着这铃声走进宽大昏暗的机加车间，分别来到自己的工具箱前，打开工具箱脱去外套换上工作服、拿出刀具、量具，准备干活。

车间老陈主任出现在用槽钢焊制的二楼平台上，目光在楼下的工作场地上扫视了一圈儿后，落在王升的身上。

他大声喊道：“王升，你来一下。”朝王升招招手。

车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工友们都停下手里的工作，一齐向王升看来，投来一大片黯淡的忧郁的眼神。

王升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平台上的车间老陈主任，关上工具箱，走过成排的机床，走向车间主任办公室的楼梯。边走他心里面边暗暗地想：“玛德这个狗娘养的，终于扣动扳机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升走上楼梯，工友们都仰着头看着一步一个台阶上楼的他。人们都猜到了：灾祸降临到王升头上了。

王升进了仅有两张办公桌、几把铁椅子的简陋的车间主任办公室，车间老陈主任很客气地给王升让座、递烟。

王升坐下后看着两鬓斑白的老主任，嘴角挂着微微笑意。

老陈主任用手掌搓着自己的脖梗子，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玛德让我通知你，从今天起你去厂招待所上班。”老陈主任眼巴巴地看了王升一下，继续说道：“待会儿，你跟咱们的仓库保管员做一下工、卡、量具的交接吧。”

王升嘴角挂着笑容问：“他让我去厂招待所干什么呢？”

老陈主任低垂下眼睛：“清扫员。。。。。。保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