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那一瞬间的伤害,绝对是扎心入髓。
我和刘长元连忙将他抬了起来,平躺在草丛中。见到刘长林昏迷不醒的样子,刘长元有些手忙脚乱,一会掐人中、一会按太阳穴、一会拍打后背。
嗯,连人工呼吸都用上了。
不知道刘长元是怎么想到用这些乌七八糟的招数,但是我确信,这些动作都是野路子,应该没有一样是正确的急救招数。
电视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害死人。
不过,就在刘长元的胡乱折腾中,刘长林慢悠悠地醒来了。
“疼,赶紧救救我啊。”刘长林忍着疼痛,向我投来了祈求的目光。
他当然会求我,因为在这个高山上,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刘长元一个人绝对是没有办法赶在血流干之前,将刘长林移送到能救护的地方。
我没有说话,只有默默地点头。
反正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快步来到了洞口边上,一把抓起刚才放进洞里的梯子,用力将梯子给提了出来,扛在刘长林的身边给摆放好。
刘长元当然懂得我的意思,他连忙从旁边扒拉了一些小树枝,平铺在梯子上,还垫上了不少软绵绵的草。
这个就是一个简易的担架了。
我们把刘长元给抬上了担架上,然后又扯来好几根藤条,将他给固定了起来。
做完这些的时候,刘长林太累,说是想要睡睡。
我和刘长元都没有说什么,任随他睡去,不过我真担心,他会不会真的就这样一睡不起,再也不会醒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长元来到了我的面前,突然一跪下地,磕了三个头。
见到他这个动作,我连忙往旁边一闪,想要躲开这个大礼。
开什么玩笑,磕头那可是旧社会的陋习,在我们现在高度文明的时代里,怎么还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我躲都躲不过,在我发愣的一瞬间,刘长元就已经磕头完毕,站了起来。然后他就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担架”前方,默默地蹲了下去。
事情发生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我有点五味杂陈。
从公安机关的角度来看,这样原本就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案子,虽然非常值得重视,都是也不该是现在的情况,造成这样恶劣的结局。
刘长元的举动,是在谢谢我对他们兄弟的救命之恩,是对我的一种致谢。从想要割了我到磕头谢恩,这样的变化可真的算是翻天覆地。
我到现在算是明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站在你对立极端的人,他们都一定会有自己的眼睛,有自己的价值标准,心中有一杆称,来衡量美与恶。
虽然心中在感慨,但是我也来到了担架前,和刘长元对了一个口令,数一二三将担架抬了起来。
刘长元在前方,我走在后面。
虽然说有了刚才的情节,我对刘长元已经是放心了不少。但是我绝对不能保证,他内心的疙瘩这么快就给消除干净。
所以,我肯定是走在后边。我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的敌人。
下山的路,本来就很难,现在我们还抬着一个担架,那就更难了。
更可况,我们还要兼顾着担架上的人,虽然已经用绳索给绑了起来,但是太大的倾斜度也是刘长林所承受得起的。
还有呢,走在前方的刘长元还不得不探路,要绕过猎户们埋下的其它的猪夹子。
那一路的艰辛,就不是文字能表述的,我只知道就算今天回想起来,我都会不寒而栗,不愿意再次回想。
从坡顶到刘长元他们村,其实已经不远了。几华里的路程,按照道理来说只要一个小时的样子,不过今天却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来到了村边的小路上。
走上了小路,步伐也就快了许多,那个之前在山顶上隐约能见的小村子,已经远远看得见全貌了。
离这个村子越近,我的内心就变得越忐忑:一会刘长元不会反悔吧,我要不要现在离开?
真特么的纠结。
殊不知,我刚刚纠结没有多久,几声犬吠就打断了我的思路,在我们的后方几里元的山坡上,突然钻出了好几条凶恶的大犬。
在犬的背后,还有人,一队队的传着黑衣服的年轻人。
特警队的队员们终于循着我们的轨迹,追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