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有个儿子，还是她从外村带来的，可那个熊玩意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就不学好，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你想啊，有那样的娘，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初中没毕业就彻底学坏了，出息成了一个小地痞，整天在外面瞎胡混，人事不干。”

周小南这才明白村里的人为什么一提到他们家就躲躲闪闪，不敢多嘴了，原来是害怕被报复。

“姑娘，我跟你说实话，虽然只知道那女人死了，可直到现在，连尸首都没人见过。”

“你是说连家里人也没见着？”

“反正我是没见着。”

“主任，照你这么说，人还不一定死了呢。”

“死了肯定是死了，这个用不着怀疑。”

“连死尸都没见，怎么能证明人就是死了？也许离家出走了呢。”

“不……不，这个假不了，她是跳河死的，有人看见她流着泪奔着水库去了，等追上去后，人就没了，只看到岸边有一双鞋子，就是崔春苗的。”

“没人打捞吗？”

“打捞了，可没捞着，大概早就被冲到下游去了。”

“说不定冲到下游被人救了呢。”

“不会吧，那么深的水，女人又不会游泳，一口水就呛死了。我敢打赌，现在连尸首都没了。”

“尸首怎么会没了呢？”

“喂鱼了呀。”

“你怎么敢那么肯定？”

“全村人都知道。”

“那她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村主任摸着脑袋想了想，说：“昨天我才听说，她儿子揍她，打她的耳刮子，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她儿子怎么会那样呢？那可是他的亲妈啊！”

“切，那个熊玩意儿，六亲不认！”说到这儿，村主任抬头看着周小南，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

“哦，我家住在市区呢。”

“你跑那么远的路啊？你看看……你看看，只顾着说话了，慢待你了，还没给你倒水喝呢。”村主任说完，转身倒水去了。

一会儿工夫，就捧过一杯热水，递到了周小南手上。

周小南起身接杯子的当儿，那个人手没有挪开，而是故意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把。

“主任。”周小南后退了一步，有热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哦，姑娘喝水……喝水。”

周小南心里面一阵慌乱，把杯子放在了桌面上，拿出纸巾擦拭着衣服上的水珠。

村主任凑过来，假惺惺地关切道：“没烫着吧，让我看看，看看烫得厉害不，来……来……”

嘴上说着，一把攥住了周小南的手。

“主任，你不要这样。”

“我咋样了？”

“请您放尊重些，要不然我可喊人了！”周小南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挪步站到门口。

“你这个女孩子，咋就不识好人心呢？我给你倒开水喝错了吗？我帮你看一下被烫成啥样了，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