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眯缝着双眼,一脸醉意,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子,脚步蹒跚,摇摇晃晃。
老和尚好像压根儿就没看到院子里有人,他喝一口酒,拖声拉调的吟唱起来——
山是山,
坎是坎,
坎上狗尾赛牡丹。
风在西,
雨在东,
雨中无闻惊雷声。
日刺眼,
月无光,
月亮衔在狗嘴上。
唱完了,再喝一口酒,便绕过庙宇,走进了院落最东北角的两间屋子里,砰一声掩了门。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高大炮转过身来,撇撇嘴说:“这疯和尚,唱了些啥呀?鬼里鬼气,云山雾罩的。”
韩振宇呆着脸,稍加思索,说:“咱不懂,他有他的天地,他有他的胸襟,不是谁都能领悟的。不管他,还是说说案子吧。”
高汉民叹息一声,说:“我他妈的也真够背的,刚出门就遭了黑手,可又觉得蹊跷,刚刚走出宾馆没几步远,前前后后连个人影都没有,只听到一阵风吹竹叶的唰唰声,就晕过去了。”
“你有没有留意路边有交通工具?”
“你说停没停车?”
“包括摩托车、三轮车之类的。”
“没有。”
“你确定?”
“那个时间段里,连路上行驶的车都很少,我本来想穿到对过,到公交站牌下等车。”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向头儿汇报情况,一听你老高报销了,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是啊,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阎罗殿,可阎王爷不要,又给退了回来。”高汉民苦笑着,紧接着说,“头儿也去过医院,我没见着,老婆告诉我的,那时候我还迷糊着呢。”
韩振宇看了看高汉民,问:“老高,依你的判断,这是突发事件?还是早有预谋?”
高汉民说:“现在看,应该是早有预谋。”
“为什么?”
“我醒过来后,急着去找那本小册子,可摸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没找着。我清清楚楚记得是跟钱包放在一起的,放在了上衣口袋里,结果钱包还在,并且里面的钱分文没少。”
“你是说,他们是冲着那本小册子来的?”
“是啊,一般的人要那个干嘛?也就是说,只有知道那东西有价值的人才敢于铤而走险。”
韩振宇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高汉民接着说:“这样以来,就说明那个小册子里面有大文章,所以说我罪过大了去了,丢失了重要物证。”
“老高,也许那不仅仅是物证。”韩振宇起身,望着虚渺的远方城市,目光深邃。
“哪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直觉。”
高大炮低下头,唉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