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宸缓缓转身,不悦地挑眉问道:“皇叔爷不是已经回京了吗?如何又去而复返?”
靖王叔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大喘气:“这不突然想起,我好歹也是有皇命在身的,事儿没办成,回去没法跟皇上交代,就赶紧回来了。”
“不用了,”司陌宸晃了晃手里的圣旨:“侄孙这里有父皇刚刚命人十万里加急送来的圣旨,正在依照父皇的旨意办事。还请靖王叔不要阻拦。”
靖王叔抬起脸:“皇上会让你杀了邯王妃?”
“千真万确,”司陌宸将手中圣旨打开,给靖王叔瞧:“圣旨之上写得清楚明白,邯王与太子谋反,沈峤自然同罪。谁若是敢反抗,就是抗旨不遵,侄孙可以立即杀无赦。”
靖王叔看清圣旨之上的内容,却依旧不慌不忙:“沈峤是非杀不可了?”
“非杀不可!”司陌宸十分笃定地道。
靖王叔咂摸咂摸牙花子:“那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什么不好办?”
靖王叔正色道:“南诏大王子伤情危重,危在旦夕,南诏王后听闻沈峤擅于医术,可以医治大王子的伤,特意派了使臣,请沈峤帮着大王子治伤。”
司陌宸不由一愣,他做梦也想不到,沈峤竟然走了自己的路,让自己无路可走了。
她竟然暗中联络上了南诏人。
假如没有南诏人相助,自己想要顺利打败骁勇善战的司陌邯大军已经是不易。
更可怕的是,南诏王后很有可能,为了救南诏大王子的性命,背信弃义,联手沈峤!
南诏大军现在就集结在边陲小镇,蓄势待发。自己若是杀了沈峤,断了大王子生路,南诏王后一怒之下,会不会也立即发兵?
一时间,他完全愣怔住了,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靖王叔此时,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庆幸沈峤深谋远虑。
否则今日,谁也救不了她沈峤,自己回京怎么有脸跟司陌邯交代?
他“呼哧呼哧”地径直走到司陌宸跟前:“沈峤我就带走了,南诏使臣还在军营外面候着呢。峤峤,峤峤,咱爷俩走人喽!”
沈峤与七渡等人狼狈地从掩体后面出来,与靖王叔会合,一脸嬉笑。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真是一物降一物,关键时刻,还是得您老出面啊。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兴许就能吃上烤肉了。”
司陌宸一脸铁青,但是又发作不得,只是冷冷一笑:“皇叔爷你竟然串通南诏人,此事父皇他知道吗?”
靖王叔从容不迫地“嘿嘿”一笑:“这事儿是本王叔做的主。离开上京之时,我那皇上侄儿就告诉我,处理南诏之事不用太死板,要懂得权宜行事。”
司陌宸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可南诏大王子现在危在旦夕,假如南诏内乱,对于我们长安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此事,请恕我不能答应。”
靖王叔不急不慌:“现在长安同样是内忧外患,南诏大军又齐聚在边陲要塞,虎视眈眈。
假如沈峤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南诏与长安的形势,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呢?”
司陌宸紧了紧牙关:“那就请皇叔爷拿出南诏王后的手谕来吧。”
“这还能有假不成?”
司陌宸冷笑:“靖王叔刚刚离开军营不过三日而已,就能与远在王城的王后达成协议?侄孙儿如何觉得其中貌似有诈呢?”
一句话,直接问住了靖王叔。
别说手谕了,人家南诏王后答应不答应还是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