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瞬息之间,这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便撤了一个干干净净,旁边的店铺也不再搜查了。
阿九轻哼:“果真是冒牌货,做贼心虚。”
沈峤原本久居深闺,这个先锋令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她真的不知道。
但是看对方如此忌惮,也知道,必然不能小觑。
应当是司陌邯的旗号吧?
毕竟就算是再嚣张的捕快,他也不敢跟手握重兵的司陌邯玩横不是?
阿九也未急着关门,等到那些人全都走得远了,方才左右张望一眼,扭脸进屋,关闭了店铺的门。
“此人好机敏的身手,即便身受重伤,竟然也能来去自如,属下浑然不觉。”
沈峤不解:“什么意思?”
阿九抬手,指了指头顶:“刚才那些人搜查的时候,那人其实就藏在我们招牌后面,刚才有血滴在我的头顶,我没有声张。”
沈峤大吃一惊:“现在人呢?”
“已经走了。虽然就在我头顶之上,但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然都没有觉察。尤其是他还身负重伤。”
沈峤想起刚才那群人所说的话,此人当胸已经中了一剑,肯定伤势严重,换做别人只怕寸步难行。他竟然还能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可见身手的确不一般。
“走了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希望他不会再落在那些歹人手上。”
阿九蹙眉,满腹狐疑:“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能识得我的先锋令,想来与官府应当也多少有点渊源。”
沈峤忍不住询问:“先锋令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阿九笑笑:“没什么,就是王爷给我们这些有军功的先锋军发的奖赏,大家都给个薄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沈峤明白,这哪是一个名字这么简单?
先锋军乃是大军作战之时在最前面冲锋陷阵的一柄尖刀,不仅身手了得,胆色更要过人,英勇无畏,蹈锋饮血。
这令牌正是他们叱咤沙场,披肝沥胆,用血肉换来的威名。
司陌邯竟然让他有军功的沙场将士屈居在自己的女人坊店铺里?多大材小用。
沈峤默了默:“那你怎么不在军营里了?”
阿九尽量轻描淡写:“上次与南诏一战,被敌军挑断了左手手筋,握不稳剑,相当于废了。
王爷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危机四伏,让我暂且离开军营。”
沈峤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了明显的黯然失落之色。
“那你,还想重回军营吗?”
“在这里也挺好的。”
这话分明是违心的吧?难怪他往日里一直沉默寡言,极少说话。
大概,他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吧?
女人坊实在不是他一个铁血汉子应该滞留的地方,虽说,司陌邯是一片好意,不愿他以身涉险。
沈峤犹豫了一下,看一眼他的左手。
他平日里劳作,自己从未留心,看起来也并不笨拙,显然从未松懈过锻炼。
“假如,你想重回军营的话,可以跟我说。经过手术和康复训练,或许能恢复一些。”
阿九难以置信:“这还有救?”
“时间有点长了,手术难度会有,但是还有希望。”
阿九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显而易见的激动。
沈峤笑笑:“我回去休息了,想好了可以找我。”
阿九重重点头:“姑娘早点休息,您尽管放心,他们绝对不敢再来滋事。只是您自己也要小心。”
沈峤轻轻地“嗯”了一声,有阿九在这里,自己的确安心不少。
转身回了自己后院。
屋子里原本点燃的灯烛已经熄了,后院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