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迟疑地进行插管,这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探囊取物。多年的医务工作令她对此已经驾轻就熟。
司陌邯尚存一丁点意识,这种痛苦的治疗,他并没有明显表现出什么不适,只是偶尔会紧蹙了剑眉。沈峤下手便又温柔了一些。
幸好,取出来的过程很顺利。
沈峤将那条蛊虫搁在玻璃容器之中,打算留着做点研究。然后撤掉所有医疗器械。
司陌邯仍旧睁着双目,但是目光迷离,意识其实已经处于麻醉状态。
沈峤将玻璃杯里的母蛊拿给他瞧:“手术很成功,母蛊已经取出来了。算你福大命大,假如说这蛊虫藏匿在别的地方,真的挺棘手。”
司陌邯许是虚弱过度,也许是麻醉剂的剂量较大,心里猛然放松,竟然就昏睡了过去。
鼻翼翕动,睫毛轻颤,睡得极是安详。一张如玉俊颜少了清醒之时的冷冽,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实话实说,这厮不嘴臭的时候,比如,当他是韩公子的时候,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可当他一旦重新恢复成了邯王的身份,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只狡猾腹黑的狐狸。
自己与他相处,总是习惯性地,要提防他的心存不轨。
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又被他算计了。
他拉着自己做他的挡箭牌,最终也如愿以偿,成功推掉了皇后与皇帝给他选的王妃,独善其身。
而其他皇子,用不了几日,应当都会喜事临门,或者,娶正妃,或者,纳侧妃,充实自己的王府,好为皇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唉,当皇家的儿媳妇多悲催啊,丈夫年年添新欢,稍不注意就下岗,竞争多激烈,内卷多严重。
尤其是越到后面人老珠黄的时候,眼瞅着一个个嫩得掐出水儿的小妖精在自己跟前蹦跶,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皇家的坑水深火热,自己坚决不能跳。我管你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绝不能上当。
因为司陌邯被麻醉,沈峤担心后面会有什么意外,所以特意留下来,观察了一会儿,见他血压,心率等各项生命体征全都正常,脉搏也逐渐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可惜了,自己拼夕夕里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银子啊,“嗖”一下子,就全都没影儿,倾家荡产了。
当初,自己在战场之上,空间里配备简单的医疗急救设备已经提上日程,名单报备,可还没来得及呢,自己就牺牲穿越了。
生不逢时,没选个太平盛世,死得也不是时候,还要自己一步步升级打怪获得装备。
累啊!
司陌邯这一睡,一直到日暮,仍旧还没有醒来。
但是呼吸平稳,面色也恢复了红润,显然已经并无大碍。
沈峤决定回女人坊。
起身打开屋门,她吓了一跳。
门口一溜,以七渡为首,站着十几个侍卫,像白杨树一般立得笔挺,守着屋门,一个个眼睛还有点红,就跟大白兔似的。
见到沈峤出来,七渡第一个冲上前,抻着脖子往里瞧了一眼,焦急地问:“我家王爷怎么样了?”
沈峤努努嘴:“没醒。”
七渡吸吸鼻子,咧着大嘴,就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半晌方才呜咽着挤出一句话:“王爷,属下舍不得离开您啊!”
沈峤感觉不是一般的莫名其妙,这邯王府,还有个正常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