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压低了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差不多就得了。”
想得美。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你前天调戏我。
众目睽睽之下,又随手从符纸上扯下一点纸角,撕成一点长条,念念有词地走出院子,左右扫望,看到院中有青花瓷鱼缸,里面两条锦鲤在欢快地游来游去。
她径直走到跟前,将纸条丢进水里。
锦鲤受惊,立即沉底,那纸条竟然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在水面上一圈一圈地游了起来,既不湿润,也不沉底。
一时间,院子里的侍卫全都看呆了。抻着脖子眼睁睁地盯着,大气也不敢出。
不一会儿,纸片沉底,纸条经水浸泡,竟然变成了红色。
沈峤微微皱眉,冷冷一笑,笃定地道:“这下蛊之人竟然就藏身王府之内!”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大吃一惊。
七渡更是瞠目:“王妃,喔不,沈小姐,您咋知道这下蛊之人就在王府?”
沈峤故作高深:“我岂止知道他在王府,我还知道他是谁!”
“谁?”
“你将你家王爷中蛊之时,跟在你家王爷身边的所有人全都给我叫到跟前来。”
七渡站着没动地儿:“不可能,我们这些将士全都跟着王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可能有叛徒。”
沈峤一甩手:“既然信不过我,你家王爷的蛊我不管了。”
司陌邯在屋子里没露面,脑门上贴着个东西也不好露脸,淡淡地吩咐七渡:“速去。”
七渡鼻子里轻哼一声,再次嘟嘟囔囔不情愿地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侍卫们到齐,在院子里并排两列。
沈峤手里端着半碗血,一支朱砂笔,走到侍卫们跟前,正色道:“这是我刚刚从你们王爷指尖上放的血,血里有肉眼看不出来的蛊虫。
我现在会将这血抹在你们手心里,你们手心向下半盏茶的时间。等时间一到,你们将手心翻转,凡是血迹消失不见的人,就是给你们王爷下蛊之人。”
“嘁,”七渡轻嗤:“血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无知,”沈峤讥讽:“虫蛊认主知道不?这蛊虫一旦接触到下蛊之人,就会与原主融为一体,血迹自然消失不见。”
“不可能!”七渡一口否定,主动上前,冲着沈峤伸出手来:“王爷的饮食起居多是我在负责,那就我先来,自证清白。”
沈峤二话不说,先提起朱砂笔,先给七渡手心里抹了一道血迹。
七渡立即手心向下。片刻之后翻过来,亮给大家与沈峤看,手心里血迹还在。
“就说好端端的血迹怎么可能消失呢。”
其他侍卫也立即效仿,伸出手来。
沈峤逐一给侍卫画上记号。
侍卫们也都训练有素,齐刷刷手心向下,目不斜视。
用朱笔点完,沈峤便立即下令,让众人将手心翻转。
这在心理学上,也属于一种战术,就是要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令对方无暇思考,这样才会在仓促之间,做出不周全的决定。
假如果真在半盏茶之后再揭晓,对方思虑周全,未必会中了自己圈套。
众人看向自己手心,全都齐刷刷地大惊失色,然后跪倒在地。
只有一个侍卫,坦然地伸着手,惊诧莫名地低头瞧着众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