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五百两银子还没有着落。
李嫂背着沈峤悄悄地抹眼泪,忧心忡忡。
留在府上,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沈峤还是决定出府,多跑几个药铺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便宜点出手也好。
接连两次碰壁,沈峤退而求其次,找到街边一家不怎么起眼的药铺。
门店规模不大,沈峤只是抱了一丝侥幸。
掌柜说话很客气,不似前几家那般势利。也很识货,一眼相中了沈峤的货。
只不过,掌柜表示很惋惜,他是有心无力,想要将货收了,但是手边银子不凑手。
沈峤只能垂头丧气地将盒子收回。
掌柜遗憾地道:“小店本小利薄,的确是不能将银子压在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之上。
你若有心出手,可以留个住址,若是回头有合适的东家,我派伙计去知会你一声。”
沈峤摇摇头:“算了,我主要也是急用银子救人。若是过了今日,不能出手的话,就自留了。”
掌柜看她一身打扮气度,也觉得她并非生活十分困苦的人家,叹口气道:
“那我就实在爱莫能助了,要不这样,我可以派人帮你问问几个胃口大的药材收购商,看他们收不收。我从中抽一点红利,如何?”
沈峤想了想,左右也无计可施,这老板又实在,便将李嫂家的住址留了下来,告诉掌柜,自己姓沈。
然后失望地走出了药铺。
刚走下台阶,后边一辆马车冲着她这里风风火火地直奔过来,车夫轰赶着马车,扯着嗓门喊:“让开,快让开!”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马车在沈峤身后猛然停下了,车夫使劲儿勒住马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便朝着药铺里急吼吼地喊:“掌柜,掌柜!快来人呐!”
掌柜正好刚送沈峤出来,就在门口:“怎么了?”
车夫一把撩开马车车帘:“掌柜,快些给我家小公子看看,他被毒蛇咬了!”
掌柜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毒蛇?”
“五步蛇!”车夫笃定地道。
掌柜跺跺脚:“五步蛇?天呐,此蛇剧毒无比,七步即倒,被咬之人十有八九都无法救治。孩子被咬了多久了?”
“在城外林子里被咬的,一路飞奔回来,连着去了两个大药堂,里面大夫都说治不了,让我来你这里,说你擅长医治蛇毒。算下来耽搁了小半个时辰了。”
掌柜上前探身只看了一眼,无奈地摇头:“耽搁的时间有点太久,已经赌气攻心昏迷。我也没有办法。”
车夫瞬间面如死灰一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已经将他伤口处的蛇毒吸了出来了啊!怎么还这样厉害?
我家爷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要了我的老命!”
掌柜惋惜道:“旦夕祸福,这也怪不得你。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否则他也挨不到现在。”
车夫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是我没有看护好小少爷,我该死,没脸见我家爷,干脆就以死谢罪得了!”
掌柜一把就拽住了车夫:“老哥千万别一时冲动,想开一点。”
沈峤没走,当她听到有人被毒蛇咬了之后,就站住了。
从另一侧撩开车帘往里瞅了一眼。车厢里躺了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身穿紫色金线绣团福的滚边小袍子,脚蹬黑色缎面小靴子,腰系玉带,粉雕玉琢一般,一瞧就是富贵人家的宝贝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