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徐恪自己也没想到,他先前用自己精妙的一气混元剑,与对方斗了三百余招仍然不分胜负,最后却只用了落阳的一招起手式,竟能将对手一剑穿胸。
奇怪的是,眼前那个站立着的“徐恪”,虽然胸口已被长剑刺穿,然而身子兀自不倒,并且,前胸破洞中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好似江河之水一般,竟而滔滔不绝。
徐恪退开了几步,他见此时拇指山的山巅之上,已然淌满了假徐恪的鲜血,鲜血仍在不断地涌出,到最后,竟仿佛要将整座雪山染红……
徐恪又再次后退了几十步方才站定,他依然遥遥望见“自己”,身上的鲜血在朝狂喷而出,而那个“自己”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鲜血和着白雪,不断地往四面流淌,在漫的皑皑白雪中,中间的一点殷红正在缓缓向四周蔓延与放散,徐恪伫立在这一大片血色中,实不知这一幕景象,究竟该称之为残酷还是艳美。
不知何时,那位屹立不倒的假徐恪已悄然化作了一颗樱花树,那一株樱树不断地往上生长,竟渐渐地变成了一颗参巨木。那颗巨大的樱树上,长满了鲜红如雪的樱花,此时,瓣瓣樱花也如雪花一般,漫飘洒、无声坠地。
雪已停,樱花却如雪而坠……
徐恪见那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之人,竟忽然化作了一颗樱花巨树,心下不觉甚奇。原本那人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此时也化作了纷纷扬扬的花瓣,花瓣落地之后,原先满地的血水也尽皆化作了殷红的花瓣。
徐恪不由得望向脚下,蓦地觉自己已然立身于一片花海之中,眼前所见,脚下所踩,都是嫣红如血的樱花。
他见原先只是一片雪白的山原中,竟然出现这大片的花瓣,在些许惊诧之外,更多的却是欢欣与愉悦之福这满地的嫣红与无边的雪白交相辉映,不禁让他望之心醉,神思悠然……
“走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徐恪怀里的神王令忽然提醒道。
“去哪儿?”徐恪随即问。
“当然是带你上去啦?”神王令没好气道。
“你是,我能更上一层了?”徐恪不禁欣喜道。
“你先别高忻太早,赶紧给我走出这片花海再!”神王令吩咐道。
徐恪闻听神王令这样,心知这大片花瓣中必有机关,当下不敢久留,急忙朝着山下飞奔而去,以期尽量远离这些血色花瓣。
此刻,山顶上已到处积满了各色花瓣,有嫣红的、粉红的、淡红的,花瓣越积越多,仿佛还在往山腰蔓延。徐恪忙提一口真气,踩着花瓣疾速往山下俯冲,他堪堪已冲出花海之时,蓦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阵风起,满地的樱花随风飞舞,已团团将他包围。
“只管往前冲,别去看那些花儿!”徐恪怀里的神王令再次提醒道。
徐恪凝住心神,努力不去在意身边那些漫飞舞的各色花瓣,只管往前奔行,可那些花瓣却随风漫卷,似乎长了眼睛一般,紧紧地跟随着徐恪。
花瓣随风而舞,忽然在徐恪面前幻化出了一个女子的人形。
只见那位女子,眉带春山、目含秋水,粉面如花、桃腮似玉,纤腰楚楚、艳体袅袅,长着一副绝世的姿容,妍丽之状,无可比拟。
“胡姐姐!”徐恪见那花瓣组成的人形竟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胡依依,不由得稍稍放缓脚步,但转念一想,这必是花瓣的迷惑之术,便也不做停留,只管飞身而过。
他继续往前飞奔,忽见眼前依次闪现出慕容嫣、姚子贝、怡清甚至是赵昱的模样,都是由花瓣组合而成。他料定那些身形必是花海弄人之术,便都不做理会,依然一往而前。
徐恪奔行了半响,不料眼前的花瓣又组合出了一位女子的身形,他一见之下,却立时停住了脚步。
“香梅!怎地是你?”徐恪不由得惊呼道。
先前那些花瓣所幻化组合之人,徐恪心知都是活在世上之人,便认定了那些必是花瓣的幻术而已。可眼前的这位“香梅”,徐恪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早已香消玉殒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