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告辞了。”
出了院子,郁离看见袁良功等在不远处,正踟蹰着是否上前,见她出来,便和善地一笑,“郁小娘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袁郎君请。”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园子,袁良功急切地问道:“七娘如何了?”
郁离站得笔直,再加上头上繁复的发髻和钗环,总让人感觉她不是一间小店的掌柜,倒是更像长安的士族贵女。
“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郁离语带笑意,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她试探般地问道:“外间那些流言,郎君当真不在意吗?”
袁良功摇头,“我与她成婚年余,即便不是朝夕相处,也差不了多少,她是人是妖,我很确定。”
“罢了,同你说一句实话,她确实是人,只是如今情况特殊,我须得找到那个对她下手的人,这些时日袁郎君务必保护好她,莫要她再让人设计了去。”
袁良功目送郁离出了袁宅,脑子里回荡的就那一句话,莫要她再让人设计了去......
他不傻,这句话的意思听得明白。
袁良功握紧了拳头,坊间传言他娶李少监之女是为了攀附权贵,而李少监嫁女,则是为了袁家技艺。
谁会知道,其实不然。
他那年在长安上元节见到七娘时,便已经注定今生非卿不娶,所以他借着袁家的织锦技艺搭上了将作监的高枝。
后来他用尽办法才求娶到李家七娘,当时李少监和李家娘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七娘,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可如今......
袁良功垂首,一切都是他的错,只盼着事情平息后好好弥补妻子。
郁离从袁宅出来,慢悠悠的往南市去,心里乱糟糟的,不管是上一单还是这一单生意,似乎所有的点都卡在了那神秘高人身上。
“唉......老道士也不知道查到没有,还是卷铺盖跑了?”
念叨着,郁离再次走到了原先卖莼菜羹的摊子前,摊前挂着木牌,写着莼菜羹没了,下面还写了一行更小的字,大抵意思是家里的亲戚每年就回来这一趟,实在能力有限,若是想吃,只能等来年。
郁离坐到桌前,摊主询问她要些什么,郁离便点了胡麻粥,配上一小碟馓子,细细地品尝。
“看小娘子过来的方向,莫不是去了袁宅?”摊主将东西放下,笑呵呵地同郁离搭话。
“哦?摊主怎么看出来我是去了袁宅?”
郁离吹了吹面前的胡麻粥,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味道果真不错。
“那日见袁家新妇同小娘子打招呼了,想来你们认识,如今坊间流言四起,小娘子八成是去安慰袁家新妇吧。”
摊主顿了顿,又道:“说来真巧,那天白日曾有人打听袁家新妇的事,结果夜里她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