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不搭理她,盯着杨氏手中的符咒看。
而屋中的杨氏则对着符咒念念叨叨,“当年的事是那小贱人自己作孽,怨不得旁人,如今我儿来了东都,我们就要一家团聚了,万望天神保佑我们一家平安,一切计划顺顺利利完成。”
郁离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孟极脖子上的绒毛,“有些奇怪啊。”
孟极甩了甩脑袋,发现甩不掉郁离的手,认命般地趴好。
可心里忍不住抱怨,它堂堂神兽,别总跟提溜着一只狸奴一样行吗?
“奇怪什么?”既然无力反抗,乖乖认命便是。
“如果给杨氏出主意和杀阿沅及狸奴的是同一个高人,没道理杨氏还要多此一举自己找人灭口。”
郁离方才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一直没抓住重点,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奇怪杨氏为什么会想要灭口呢。”孟极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抬头对上郁离一脸疑惑,它嘟囔着说道“早前就想告诉你我还查到了别的,就是你没给我机会。”
郁离顿时阴沉了眉眼,孟极这才清了清嗓子正色说下去,“三年前谭元青是和何茵在同一处别院,但当时他正同随行的舞姬在别的房间耳鬓厮磨,根本没时间去害何茵。
还有件奇怪的事,何家发卖的仆妇失踪之后,她们的家中都没有张扬,似乎人丢了就丢了,无关紧要。”
郁离眉眼几乎皱到一起,“不是无关紧要,只是有人堵了他们的嘴。”
既然当年那件事不是谭元青所为,杨氏这么闹又是为了什么?
郁离垂着眸子思索良久,只想到一种可能,权势压人,那个侵犯了何茵的人必然身份不俗,以至于杨氏根本不敢声张。
甚至为了保全何家好给自己亲儿子继承,她不惜主动帮着清理了痕迹。
孟极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颇为不屑。
这世间最亲的本该是一家人,可杨氏却因为权势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受此屈辱,害得她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
虽然已经证明两者并无关系,可到底朝夕相处,即便生不出情意,也不该这般残忍对待。
郁离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屋中的杨氏,随后抱着孟极转身消失在了何家。
眼见约定的七日即将过半,郁离还是没能找出那个害了何茵的凶手,说不急都有些糊弄鬼。
而让郁离想不到的是,第二日一早老道士找上了门。
“哎哟我说小丫头啊,你这地方也忒寒酸了些,除了那张胡床和这张矮桌,你瞧瞧,也就这俩货架了。”
他一边走到矮桌前坐下,一边颇为嫌弃地指指点点。
郁离压根不搭理他,仍旧歪歪斜斜地躺在胡床上,脑子稍稍清明一点后,便全是何茵的事。
她始终想不通,那个高人如果不是和杨氏一伙,那是跟谁?
又到底为什么要害何家。
老道士见状也不气恼,一张老脸难得严肃地说道:“知道你心烦,不过我这回可是带了好消息,三年前在长安终南山别院那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