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作用让我在这个晚上睡得特别踏实,梦里没人用枪顶着我,也没人在我面前说接受不了的话,但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脸上那一刻,新的一天让你连半点起床的意念都没有。 “老许,醒醒,上班了。” 小地主这个时候才从厕所走出来,我路过厕所门口时,一股刺鼻的呕吐物味道和满地卫生纸令人不敢直视。 “你咋把厕所造的这么狼?” 小地主听到这儿,立马回应道:“又不用你收拾。” 说完,他反问道:“没扎过针吧?” “量用大了的都会吐,还有很多人会因为‘嗨’的时候进行呕吐而呛死,所以扎完针以后都得侧着躺,防止自己被呛死。” 我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觉着小地主这样还不如死了。 “哎,昨天咱俩去那几个地方不都是园区的么,为什么还要钱啊?” 小地主解释道:“在勐能这个地方,军方最大,那些绿皮兵又叫安保,他们负责处刑,假如有一天你已经没有去骗人的动力了,阿大那些人又赶上手懒,就会一個电话给你送到八楼。” “在八楼,这些绿皮兵会拿着电棍往死里‘突突’你,然后关在小黑屋,什么时候你彻底崩溃,服从的像一只狗了,才会给你放出来。” “一个人五百。” “什么五百?” “绿皮兵打你一顿,阿大他们要给人家五百。” 小地主继续说道:“外边的夜场、赌场,则属于物业,对了,物业就是军方。” “也就是说,你想要出去爽,就得靠出业绩的提层,阿大他们从来都不会赖账,但也绝不可能给你现金。” “等你有了成绩,他们会专门给伱一张和我们一样的磁卡,然后往磁卡里给你充钱。” “要是你一直没有业绩,那就对不住了……” 对不住什么? 怎么叫对不住了? 我一把抓住了正在行进的小地主肩膀,将他拉回身来直面着我,用目光询问。 小地主解释道:“给你拉出去验血啊!” “昨天KTV里说的那种去公海的船上?” 小地主笑骂道:“你他妈记性还挺好,去公海的船上是嘎腰子卸角膜,给你验血也有配型的意思,但,在你彻底不行了之前,会先送到‘血牛库’榨干你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嘎腰子、卸角膜……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曾经在街头砍人的事已经不叫残忍了。 “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阿大说,如果家里能给赔付,就可以立即放人……” “呜!” 小地主马上捂住了我的嘴,他神色严厉的说道:“你想死么?!” “还是你想拖累着家里人一起死?” 我没明白的看着他。 小地主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地方没有放人的说法,无论他们怎么打你,记死了,绝对不要给家里打哪怕一个电话!” 终于,小地主向我敞开了心扉,也许是因为我之前的话触动了他。 “刚开始来东南亚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天真,以为家人把钱打过来,就不用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