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耸了耸肩,显然对此并不大在意。
两个人一道走近上书房,裕丰帝再见太子,一时神色有些复杂。
在太子行完礼之后,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错。”
“谢父皇。”
太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平静,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波澜。
裕丰帝这才忽然发现,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
眉眼长开了,看着越发像他母亲。
可也正是因为长大了,许多事情便不再是能用言语解释得通的事儿。
裕丰帝与先皇后之间的事情,别人尚且可以说一二,可是太子不能。
没有一个孩子会不爱自己的母亲,但是也没有一个孩子,能在这种情况下指责自己的父亲。
更何况,这个父亲还是裕丰帝。
“朕已经说了,从明日开始,便让你随朝听政,白日里你便在上书房学习,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裕丰帝很希望能从自己的这个儿子脸上看到点儿什么其他的神色,或者是担忧,或者是紧张。
但是没有,太子仍旧是那般平静的表情,“多谢父皇信任,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许。”
这个反应显然在裕丰帝的意料之外,但是当他看到站在太子旁边的裴砚时,好像一切又忽然都有了解释。
“行了,在外头漂泊了这么久,也该回去好好看看了,慈庆宫里缺了什么,只管去找内务府,到底是个太子,规矩体面总不要丢了。”
太子再一次谢恩,这才退出了上书房。
裴砚仍旧留下,裕丰帝看了他好久,才指了指窗边的棋盘道:“好久没有与书辞手谈了。”
裴砚笑着道:“陛下的棋艺日渐精进,恐微臣已经不是对手了。”
“这样的奉承话别人说说还可以,从书辞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我总觉得不自在。”
听到他这么说,裴砚只好笑了笑,没有多说。
两个人坐下,如以往一般交错落子。
“你与赵家……”
“微臣从来没有隐瞒过陛下,赵三哥对微臣有救命之恩。”
这件事情裕丰帝确实知道,而且是在镇国公府案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没有再深入细致地去问。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为了赵家做到这一步。”
裴砚落子的动作稍微缓了缓,一颗白子坠入棋盘,这才道:“士为知己者死,赵三哥的为人微臣心里清楚,且微臣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哦?”
“微臣非常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能培养出赵三哥那般磊落性子的镇国公府,不会行那等背信弃义之事。”
裕丰帝似乎是有些惊讶,挑眉看着面前的男子,“就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