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正看着他,像是有些疑惑,“侯爷指的是哪一件事?外头闹成了什么样,我如何能知道?
闵长川毕竟是我的外甥,我确实是又嫌疑,这个时候自然应该配合调查,不是我说,侯爷你虽然认下了于观海的事儿,但是闵长川与你的关系,许多人都是了解的,你最好也该跟陛下解释几句才是。”
“李守正!”看着他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清远侯气得差点儿跳起来,“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外头已经开始闹起来要查当年赵家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清楚!”
李守正呵呵一笑,“赵家的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军政的事儿,我一个文官与你们一向没有多少关系。”
“当初陷害赵家的那些证据,你可是参与了不少!”
“侯爷!”李守正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我与老镇国公确实是有些不合,但那都是两个人的政见不同罢了,同朝为官,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翻开史书,比比皆是,难道就因为这个侯爷就可以往李某人身上随意泼脏水了不成?”
清远侯看着他,怒极反笑,“李大人该不会是将当年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我看,是侯爷忘记了许多事情,当初贵府大小姐在宫里的时候,为了与先皇后争宠,许多事情,侯爷难道记不得了?”
这一句话让清远侯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看着李守正,难以置信道:“你威胁我?”
“我想,今日李某人一直在家中坐着,如何也不可能会威胁到侯爷您,倒是侯爷今日跑过来说得这一番话我全然听不懂。
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有同僚之谊,这一次的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不甚清楚,但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落井下石,侯爷请放心。”
清远侯总算是听明白了李守正的话,李守正的意思很简单,两个人互不干涉。
只要清远侯不供出当年赵家案李守正在其中参与的任何证据,那么李守正也不会拿出贵妃当年伪造的关于赵皇后与薛骋之间的奸情的证据。
清远侯看着面前的人,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李大人,你可要想清楚,若是这一次我倒了,你能斗得过裴砚么?虽然我能不拉你下水,可是这些事情,就算没有实质上的证据,陛下也同样会怀疑你。
我清远侯府倒台,贵妃和三皇子也未必还能有如今的位子,太子刚刚因为赈灾得了民心,赵家的案子再被推翻,他这个太子可就是坐实了的。
裴砚是太子的先生,他们两个相辅相成,你仔细想想,文渊阁还有你这个首辅大人的位子么?”
清远侯说的实际上就是此时李守正心里最痛的一个点儿,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李守正也只能叹了口气。
“侯爷啊!”他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两分真挚,“您可能忘记了,我家长明已经不在了。”
这话让清远侯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明白这句话。
李守正无奈笑着道:“我挣这偌大的家业做什么?我李家多少代人,一直都在三品以下徘徊,到了我这一代终于走到了如今的位子。
可是底下没有人接替,这样的辉煌只是一场浮光泡影,眼下既然已经预见了太子的势,我何必还要去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