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王朱权的藩地大宁就在喜峰口关外,所以朱楩在告别了十七哥以后,走不远就到喜峰口了。 等守军例行询问了一番这支突如其来的明军的身份和来历后,顿时被吓到了。 “参见滇王殿下,”守军将领直接给跪了,而且心中感到莫名其妙和茫然。 滇王,滇,那不是云南吗? 好家伙,您云南之王怎么跑到关外来了? 而且据殿下所述,他们是从宁夏镇那边,是从陕西甘肃方向杀出关外,然后从漠北草原杀一圈,最后绕到这边来的? 以如今的地图来看,就相当于朱楩带着大军把整个内蒙古草原都转了一圈了。 喜峰口的守军顿时纷纷以敬佩,乃至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些一身风尘仆仆,但是却难掩铁血之姿,以及身为凯旋而归得胜之军士气的战士们。 他们恨不得与其中的人交换身份。 这里可也是重要关隘,能被设立在此地的守军部队,自然也不是软弱之辈。 也可以说明朝初期的明军,不论是哪个部队,都不是好招惹的,刚刚赶跑了蒙古鞑子的明军,说是同时代天下战力第一的军队,恐怕也不为过。 沐英敢带着几万人把几十万土人部队杀败,瞿能一路从西域打到东南亚,甚至在讨伐刀拜兰时,安南交趾都不敢说一个字。 这就是如今大明的强大国力。 既然已经确定了身份,接下来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楩一路继续驱赶着那无数牲畜,越过喜峰口,直奔顺天而来。 说起顺天,历史可就久远了,甚至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据说周武王封召公于北京及附近地区,称燕,都城在今北京市房山区的琉璃河镇,遗址尚存。 后又封黄帝之后人于蓟,在今北京市西南。 后燕国灭蓟国,迁都于蓟,统称为燕都或燕京。 所以燕京的称呼自古有之。 而在金贞元元年,随着海陵王迁都燕京,改名中都。 到了北元时期,先改称中都路为大兴府,又正式改名为大都路。 等到了如今大明时期,洪武大帝朱元璋在此地置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改大都路为北平府。 实际上顺天的叫法,是要等到历史上朱棣登基号永乐以后,才以‘顺应天意’的名义,改北平府为顺天府的。 所以现在就叫顺天的称呼方式是错的。 就连燕王朱棣的王号,之所以喊做燕王,也正是因为这里自古就有燕地的叫法。 就好像朱楩的藩号被改做滇王一般,云南古时候的叫法就是滇国滇地,叫云南王有点太过直白了。 在过了喜峰口之后,朱楩到底还是在半路途中安营扎寨的休息了一晚,然后第二天下午才到的燕京。 倒也不是他非要和徐妙锦双修一番,主要是喜峰口离燕京还有着两三百公里的距离,若是没有牛羊马匹的拖累,以全军骑兵的速度,倒是能火速赶到。 可也不能把这些牲畜就这样放生了吧? 而已经回到燕京的朱棣也早就得到了消息,不但提前在燕京城外十里亲自等待迎接,甚至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起在等着朱楩了。 朱楩率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且拖拖拉拉的迎面而来了。 哪怕朱棣早有耳闻,得知朱楩这次从草原带来了大量的战利品,仍然不禁被震撼了。 足足五万头牛,十三万只羊,和三万匹良驹宝马啊。 朱棣长呼口气,说道:“看来十八弟没有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把这么多草原上的资源带走,草原各部今年冬天可要难过了,而且再也翻不起浪花了。” 看来连四哥也在担心朱楩恐怕要得意忘形,万一让草原各部重新壮大起来,就算此时消灭了鬼力赤,明日还会冒出下一个谁。 永乐大帝在历史上五征漠北草原,曾经先后把鞑靼和瓦剌都挫败过。 可那又如何? 打服了鞑靼,瓦剌起来了。 打服了瓦剌,还有个兀良哈呢。 就算全都打服了,草原各部开始躲起来,不跟你打了。 等你永乐死了,又熬死了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等到了大明战神上位时,还不是打赢了土木堡之变? 这就是草原各部的难缠之处,他们要是一味儿的避战不出,一味儿的躲起来,就是要等到你势弱的时候再迎头痛击,还是很难缠的。 至今为止仍然有人怀疑,认为始皇帝修筑长城,是被草原人打怕了。 闹呢?如果草原人真的强大,他们为何不长驱直入攻占中原?是他们喜欢生活在环境恶劣的草原吗?是他们想当野人?是他们天生喜欢游牧生活?不喜欢稳定的居家环境? 答案只有一个,大秦铁骑可以打败他们,可以杀死他们,却不能消灭他们。 而草原人又经常跑到边关打秋风,打大秦铁骑打不过,但是却可以欺负百姓。 始皇帝是为了守护百姓不被侵略掠夺,才修筑长城,不是大秦打不过,是他们不肯跟大秦打。 只是就连历史上的永乐大帝,也就是眼前的四哥朱棣也不知道,朱楩已经把整个鞑靼部草原釜底抽薪,他不是征服了那些各部首领,而是征服了草原人。 如今他才是民心所向,那些首领只是他的代理人罢了。 代理人的意思就是随时可以更换,只要朱楩不失去民心,鞑靼人就不会背叛他,再也不需要担心草原的问题了。 “四哥,”朱楩与徐妙锦齐头并进的,来到了朱棣面前。 朱楩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本来还想伸手去扶一下徐妙锦,不过却被徐妙锦一记白眼给瞪了。 闹呢,当着她姐夫的面,她好意思吗? 于是徐妙锦特意从另一侧也是潇洒利落的跳了下来,对着朱棣讪笑着打招呼道:“大姐夫。” 朱棣瞪了她一眼,随后就被朱楩一把拉住了手。 朱楩激动的说道:“怎么能让四哥出来接我?如今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到四哥了,我可是难逃其罪啊。” 也不知道朱棣在外面站多久了,手都冰冷了,他却不以为意的笑着站在那里。 北平燕京的冬天虽然不如关外那么冷,却也不是那么暖和啊,何况到了明朝中期就要迎来小冰河时期了,前几日可能还下过雪,周围全是一片‘银装’的冰天雪地。 朱楩很是感动。 不论是十七哥,还是这位四哥,在他有所需求的时候,他们有事是真上啊,这才是兄弟。 “好了,不要做小女儿姿态,之前伱在草原上杀鞑子杀那鬼力赤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朱棣笑呵呵的说道,还抬手拍拍朱楩的胳膊,发现这位十八弟明明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如今却比自己还高? 想拍他肩膀都有些吃力。 “对了老十八,你看看这是谁,你可认得?”朱棣忽然闪身侧到一旁,让出一个人来。 朱楩看去,心里有些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不等朱楩开口,那人直接跪了下来,高呼道:“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错,不是旁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朱棣有些惊讶,虽然蒋瓛只是一个指挥使,看他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啊。 锦衣卫直属于皇帝,可以说是洪武大帝面前的红人,岂是一般指挥使可比的?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连一般的皇子王爷,恐怕都不被他蒋瓛放在眼里吧? 但是蒋瓛在朱楩面前,哪敢有半点架子,他可是深知这位王爷有多彪悍的。 惹急了,朱楩真敢抽出尚方宝剑把他砍了的。 当然了,朱楩也不会无的放矢随意打杀朝廷大臣。 可问题是,朱楩出招总是出其不意,甚至不惜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他若是喊你一声爹,就问你如何应对? 一个王爷若是撒泼起来,你真没办法。 何况如今朱楩立下不世之功,蒋瓛低下头,脸上没有半点不服,而是心悦诚服的,对朱楩施以大礼。 “原来是小蒋啊,”朱楩笑了,也是故意这般称呼,倒不是真的和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有多么亲近的关系,但是他这个姓氏嘛,倒是有趣。 蒋瓛抬起头,颇有些谄笑的说道:“殿下,可不就是我嘛。” 朱楩点点头,这才说道:“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跪在地上怎么行,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