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怎么也没想到,沈荣这次会带来这么大的消息。 他虽然记得在明朝时,北元庭汗国会分裂出瓦剌与鞑靼两个部落。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赶上这个阶段。 所以实际上来说,鞑靼和瓦剌现在还不存在,因为北元还在继续苟延残喘。 得到这个消息,朱楩的心思可就活泛起来了。 何况沈荣已经说了,那些部落本就不安好心,要打秋风是吗? 既然如此,他可就有了正当的出兵理由了。 忽然朱楩心里一动,若有所思的看向沈荣,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吧?” 想想吧,就算鞑子要打秋风,可其实跟朱楩有什么关系呢? 朱楩是云南王,是滇王,云南才是他的藩地。 而这边呢?要么是甘肃,要么是陕西和山西等地。 说句难听的,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哪怕这边有十六哥庆王,有三哥晋王,乃至连四哥燕王的封地,都在北边。 可还是和他无关啊。 为何沈荣如此着急的想要联系自己? 说什么怕边关难以守住,更担心一旦藩王有失,恐生大祸。 之前还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现在听起来根本无关紧要的话。 朱楩笑了,玩味儿的看着沈荣,说道:“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也不傻。沈先生,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呢?咱们的关系不至于还要藏着掖着吧?” 沈荣尴尬的讪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果然瞒不过殿下。主要是这次乃是天赐良机啊。” “哦?”朱楩不置可否的看着沈荣,何为天赐良机呢? 对于朱楩来说,他当然认为是天赐良机,这也许是又一次可以重创草原力量的机会。 没办法,如今草原和中原有着几乎不可调和的冲突关系,毕竟草原不如中原肥沃,而且游牧民族不事生产,还不是只能打打秋风,来掠夺。 所以死了的鞑子才是好鞑子啊。 但是沈荣又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沈荣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楩,说道:“殿下,您可知蓝玉为何敢那样嚣张跋扈,可偏偏又没有人奈何得了他,只能最后被陛下收了。” “你在考究我吗?”朱楩皱皱眉。 沈荣摇头说道:“不敢。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蓝玉打了捕鱼儿海大捷之战,封狼居胥山,几乎摧毁了北元庭。一时间他风光无两,甚至已经隐隐超越了魏国公徐达。这才是关键。因为他功高震主了,才会被陛下清算。” 朱楩当然知道这些,却只是看着沈荣。 沈荣讪笑一下,明白自己这点东西在朱楩眼中,只是小儿科。 虽然他年纪大朱楩许多,也自认为有点眼光,也算颇有学识。 但是朱楩那可是藩王,两人的眼光是没法比的,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嘛。 “蓝玉会功高震主,但是殿下您不会啊。如果蓝玉的功劳是您的,那会如何?”沈荣慢慢低下头。 这才是他之所以如此着急的想要见朱楩,要把从草原上听来的消息告诉给朱楩的原因。 “您目光远大,心比天高。但是殿下,您出身却很差,您毕竟只是庶出的十八皇子,不是嫡出,连年纪都太小了。” “您如果想再进一步,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简直是天大的难度。” 沈荣就差说出是地狱级开局难度了。 “可要是您趁此机会,彻底摧毁北元庭,乃至也封狼居胥山,也打到捕鱼儿海,那会是何等风光?” “到那时,满朝文武百官都得拜服,全天下都得传颂,不需要您再做什么,陛下也会开始考虑,那个位置到底该谁来坐了。” “小人与整个沈家都是忠于殿下的,自当全心全意为殿下效命。也只有您坐上那个位置,沈家才能安然无恙。” 沈荣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靠着朱楩那些技术,沈家正在飞快的积累着巨大的财富,甚至隐隐有要超过沈万三时代的家业。 别说将来新君上位,只要不是朱楩,谁都不会容忍。 包括如今,恐怕陛下到时候也会眼红。 何况他们沈家已经和朱楩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暴露出沈家在为朱楩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光是几件小事,都足以满门抄斩了。 所以沈荣当然希望朱楩能上位,也必须是他上位才是。 最主要的,还是朱楩没来得及在京城与沈旺搭上线。 所以说实话,沈荣有点慌。 “伱是非要听我亲口承认是吧?”朱楩笑了,拿手指指沈荣,说道:“我那许多事都是你在暗中帮我窜连起来的,暗中积攒钱粮,暗中发展研究火药,收买云南土人人心,准备暗中准备招兵买马,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为了造反准备的?” “你还装不知道?本王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那个位置。你只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来,才能放心是吧?” 朱楩哪能不知道沈荣的目的。 同时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此时否认,沈荣肯定就得哭了。 真想吓唬一下看看呢。 不过朱楩还是收起了恶趣味的腹黑想法,看着沈荣,认真的说道:“那本王就正式的告诉你,本王将来一定会坐上皇位,若是我父皇不给,不论谁上位,我都会抢的。” 沈荣猛的抬起头,惊喜的看着朱楩。 “谢殿下,”沈荣激动的跪拜了下来。 这种话一旦被外人听到,别说大逆不道了,哪怕朱楩是朱元璋的儿子,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是和当面跟朱元璋犯浑不同,这是背后的算计。 沈荣明白,朱楩本可以不对自己表态,你沈家不过是一个商贾罢了,连世家乡绅都不如,也敢找殿下要表态? 这是为了让他安心啊。 而沈荣也不会让朱楩失望,投桃报李的说道:“启禀殿下,小人这次从那些草原部落,一共换取了战马五千匹,而且都是良驹。还有牛羊各有上万。”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手笔了。 有五千匹良驹,足以建立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 但是有五千人却没马的话,那说再多也是无用。 还有牛羊上万头,一万头牛可以省去多少人力物力,又能开荒多少田地。 虽然羊的作用好像不大,但是如今棉花还未完成开发,羊毛可是难得的纺织品,羊肉也可以吃。 不愧是沈荣,这次行商可是巨大的收获。 连朱楩也是眼前一亮,又忍不住嘟囔一声:“可惜了,如果能送回云南,就能加强很大的力量了。但是如今草原正在动荡不定,如果想要迅速打击草原力量,也需要大量的战马啊。” 否则以步兵的脚程,该如何去追那些神出鬼没的游牧骑兵? 如此一来,这五千匹战马恐怕就得留下来了。 至于组建骑兵的战士该怎么办。 这倒是不成问题,秦王朱樉也有三支护卫所,至少有一万五千人。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让秦王的护卫所听从自己的,以及要怎么弥补朱樉作恶多端犯下的罪孽才是真的。 如今那些护卫所的军队之中,恐怕要无比仇视朱樉,以及朱家人吧? 何况沈荣这些消息都是私下里打听到的,既没办法通知朝廷,也不能作为理由去统兵出关。 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藩王只有在战事爆发时才有统兵权,平时是无法统兵的。 等于说得先有人造反,或者关外要入侵了,朱楩才能做出应对与反击。 “正好我现在需要先把西安百姓和朱樉的部队安抚下来,倒是不急。只希望那些鞑子别不识趣,得快点来打秋风啊,不然我哪有机会和借口出征呢?” “快来吧快来吧,关内可是有大笔钱粮与美女等着你们哟。” 朱楩此时反而希望那些草原部落可千万不要食言,一定要来打秋风啊。 之后朱楩又和沈荣说了些交代的话,就让他留下那五千匹战马,准备回云南去了。 抽空朱楩还写了封信,是给木邱的,里面写满了肉麻的情话,以及相思之苦。 主要是这么久没双修了,实在是馋啊。 再然后,朱楩就和王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秦王府。 现在他好像成了秦王府的主人似的。 主要是那些宫女太监们,即使看到朱楩从外面回来,也不会多说多问,门院子在知道他可能会晚归,还特意在偏门等着,在第一时间就帮他开门了。 这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区别。 而在朱楩和王福出去和沈荣私会了这么久之后,李贵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