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楩从皇宫出来,一路上抱着那把尚方宝剑回到了王府。 他很无奈,却又透露着许多激动和期待。 虽然西北距离他的根据地西南,也就是云南距离很远。 就算不是距离十万八千里吧,那也是有着八万八千里的。 可朱楩激动的不是别的,这次竟然有可能会遭遇鞑子吗? 朱楩之前已经听明白徐达的暗示了,西北地区不但有番人在年前作乱过,那边主要防守的还是关外,也就是长城之外的草原鞑子。 虽然有宁夏镇,也就是如今的银川,却也很相近了。 有没有可能真遇到一支鞑子的部队呢?他还真想试试和鞑子交手一下。 “不过,二哥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朱楩当然没有忘记,这才是他的主要任务,他是被派去调查二哥的死因的。 按照使者的说法,秦王因病而暴毙而亡的。 可之前二哥还好几次想求朱元璋,要来京城给他过生日。 也许二哥还有点野心,想探探口风能不能立他为储君? 难道这里面还有大侄子朱允炆的阴谋不成? 朱楩开始阴谋论起来了。 当天晚上,朱楩如常借着许多名贵药材修炼了一番,然后就安然入睡了。 不过等到第二天早上,朱楩起了个大早,难得在夜色下再次来到皇宫门外,参加了今天的早朝。 这是昨天就说好的,朱元璋在朝会上,先是主动说出了秦王薨逝的消息,引得百官惊愕一番之后,纷纷宽慰朱元璋要节哀。 这时候朱元璋才说出:“秦王一向年轻体壮,之前还曾有统兵练兵之能,如何突然暴毙而亡?于是朕决定以滇王为钦差,特赐尚方宝剑一柄,如朕亲临,亲自前往秦王封地属国调查其中究竟。如果其中果真存在隐情,可先斩后奏。” 满朝百官暗暗震惊。 让藩王成为钦差特使?如此一来,朱楩的权力可就太大了。 他本来就是藩王,又得到了如朕亲临一般的地位,除了朱元璋亲自出面,恐怕他就是天下老二了吧? 但是此时的百官已经学聪明了,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表达意见。 何况陛下刚刚死了儿子,谁敢触怒龙颜?连那刘三吾此时也选择了闭嘴不言。 就这样,朱楩得到了满朝文武的认可,在所有朝臣的见证下,成为了钦差。 “楩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朱元璋问朱楩的时候,语气变得很柔和,仿佛不像是刚死了儿子一样。 朱楩不觉得什么,其他人却发现,陛下对朱楩的语气越来越温和了,就好似当初太子还在时,对待太子朱标一样? 这让许多人惊愕,陛下对这位滇王殿下,是否太过偏爱了一些? 又听朱楩说道:“儿臣准备即刻动身。” “这么着急?”朱元璋一愣,又注意到百官的目光有些惊诧,忙说道:“此行前往西安毕竟路途遥远,需做好准备。” 这倒是真的,哪怕到了现在,开车从南京到西安也要一千多公里,还得十多个小时呢。 而以现在的交通条件,恐怕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抵达吧? “儿臣打算轻装上阵,只以之前从藩地带来的一百护卫随行,而且全员骑马,只需三四日也就到了,”朱楩说出自己的打算。 朱元璋点点头,一脸欣慰的说道:“一定要调查个结果出来,不要让你二哥死不瞑目。” “是,儿臣知道了,”朱楩抱拳答应下来。 然后朱元璋就退朝了。 由于朱樉的死,今天显然是没心思开朝会了。 只是让朱元璋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很伤心难过,可谁想到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明明之前得到消息还老泪纵横,可是自从见过朱楩,以及把事情交给他去处理之后,就彻底放心下来了? 朱元璋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仿佛只要朱楩还在,就安枕无忧了? 这边朱楩也离开了皇宫,此时把尚方宝剑系挂在腰间,那可是尚方宝剑,是朱元璋的佩剑,就算他在皇宫佩剑而行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尚方宝剑本身就是皇权的象征啊。 来到宫门外,朱楩抬头看去,只见面前列着一队兵马,府上一百位护卫已经全部集结完毕,站在王福与李贵的身后,身边牵着各自的战马。 不论是人还是马,都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动静和杂乱。 这一幕让许多下朝的文武百官啧啧称奇。 “看来滇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此乃骁勇善战的精兵啊,”有武将赞叹道。 就连徐达,也不禁点点头。 朱楩走了过去,着人把马车卸下,把自己的爱马牵了过来。 这次可没人敢再说什么了,知道朱楩有皇命在身,即使在城内纵马狂奔也无妨。 可就在朱楩正要翻身上马,打算即刻启程赶往西安时。 “朱楩,你就这么走了?”一声娇喝传来,只见徐妙锦站在那里,怒视着朱楩。 徐达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就要迈步过去,把女儿带回家。 真是成何体统? 徐妙锦可没注意到父亲在这里,瞪着朱楩。 原来昨日徐达回府之后,本来是在跟徐辉祖说话,却被徐妙锦听到了,耐不住被她追问,只好说出了这件事,以及朱楩成了钦差。 徐妙锦不知怎么,心中总是烦躁无法平静,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本来她一直在家里等待着,以为朱楩会来跟自己打一声招呼。 哪里想到,他一直都没出现。 “若不是我来找伱,你岂不是要不告而别?”徐妙锦瞪着朱楩,怒了:“再怎么样,我也比你大一岁,都不说跟姐姐告别一声吗?” 朱楩心虚的往百官方向看去。 这里可是皇宫门外,也是文武百官上早朝和下朝的地方,我说姑奶奶,矜持呢?矜持呢? “妹子,你瞧瞧你说啥呢,”朱楩赶紧走了过去,拉着徐妙锦躲到远处说悄悄话去了。 徐达黑着脸,一甩袖子走了。 他管不了了。 “妹子,我二哥突然暴毙而亡,而且西北还不太平,这次突发事件太过突然了,也太巧合了,透着一股阴谋。” “所以我才要火速赶去,甚至可能要发生战事。” 朱楩拉着徐妙锦的小手,给她解释着。 其实朱楩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给徐妙锦解释。 但是朱楩更担心徐妙锦万一脑袋一热一生气,趁着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突然就把她自己给嫁了,那就糟了。 嫁给谁?李景隆吗?他不配。 所以朱楩得稳住徐妙锦,至少在自己办完事回来之前,最好是在他回云南,然后慢慢把徐妙锦忘记之前,她先别嫁人。 好吧,朱楩承认自己有些自私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而且和朱楩还相互有着好感,哪怕朱楩不想纵享齐人之福,也不想便宜了别人不是。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徐妙锦这才知道问题并不简单,反过来握着朱楩的手,又开始替他担心起来。 “放心吧,我不但有自己的护卫,西安秦王府也有护卫所,那宁夏镇也有重兵把守的,”朱楩笑着说道,倒是没有太多担心。 就算真要爆发战事,朱楩反而更加高兴与期待才对。 接着,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在徐妙锦恋恋不舍的担心中,朱楩翻身跨上马背,率领着一百护卫往城外赶去。 “别看了,”徐辉祖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唤醒妹子:“你太任性了,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跑到皇宫外面堵人,还说出那番话,也不怕被人瞧了笑话?” “谁敢?”徐妙锦冷哼一声,转头看去。 文武百官早就散了,只有一个李景隆此时走了过来,一脸苦涩的对徐辉祖说道:“我的哥,你还敢说要把妹子介绍给我?你是想害死我啊?你就不怕滇王找个借口把我抽一顿?” 今日之后,谁不知道徐妙锦和朱楩关系不同寻常,谁还敢打徐妙锦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