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不在意道:“说了毓庆宫你来管,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
除了正院的宫女挨个介绍了自己,剩下侧福晋身边伺候的宫女只有大宫女站出来混了个脸熟,其他宫女没这个资格。
虽如此,等石姝瑶把毓庆宫人手过了个遍,时间也来到正午。
两人简单的用过膳,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又开始下午的工作————检查先皇后的遗物。
胤礽亲自带着她来到私库前,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复杂。趁着他怀念,石姝瑶对着裴安年使了个眼色。
裴安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他带着磨磨蹭蹭的凌嬷嬷走了来。
看到太子跟石姝瑶站在门口,凌嬷嬷心知自己怕是躲不过这一关。是她小瞧了这位嫡福晋,没料到她在太子心中地位如此重要,让太子推翻之前的打算,把先皇后的遗物都给了她。
在凌嬷嬷的预算里,即便嫡福晋过门,抢到了管家权,先皇后的东西仍旧得是她自己保管。更甚至,嫡福晋只有管家的权利,库房钥匙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这样,自己在毓庆宫还是高高在上,甚至嫡福晋都得看她脸色行事。
谁让她代表先皇后跟太子呢。
凌嬷嬷也想过其他坏的结果,在她心中最坏也是把所有东西都交出去。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刻来的这么快。
才第三天,太子就迫不及待让她转交了。时间紧的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凌嬷嬷脸色变换,石姝瑶关切问道:“嬷嬷脸色怎么那么差,可是中午没休息好?”
胤礽转头,他也跟着打量凌嬷嬷,“既然嬷嬷身体不舒服,直接差个小宫女把钥匙送来便是,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凌嬷嬷毕竟从小照顾他长大,又跟着他一起回忆先皇后,他对凌嬷嬷还是很在乎的。得知她身体不好难免会跟着着急。
凌嬷嬷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感慨道:“殿下果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人了。殿下,老奴不碍的。”
“一转眼,殿下都娶妻了,想着日后殿下有了自己的家人,老奴这心里高兴啊。”凌嬷嬷说着还擦了擦眼睛,好似自己真的很开心,很欣慰。
石姝瑶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说这老太太还真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能拿捏住皇太子呢,就冲她这演技,先皇后的东西被偷光都不冤。
太子最缺什么,最渴望的是什么?
是亲情,是母爱。
凌嬷嬷是他的奶嬷嬷,她在太子心里的地位本就不一般。如今她在拿出这般如同母亲般的目光来,太子能招架得住才怪。
果真,只听胤礽道:“嬷嬷你别这么说,你知道的,其实你在我心里……”
“殿下,”石姝瑶打断他未说完的话,道,“凌嬷嬷为殿下做了这么多,妾甚是感动。以前殿下年幼,诸多事情需要凌嬷嬷操心,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不一样啦,您瞧,您都大婚了,是成年人。您在看凌嬷嬷,双鬓开始泛白。妾以为,嬷嬷为了殿下操劳半生,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殿下之前不是还说凌嬷嬷为您做了不少事儿,您心中感激么。您忍心让凌嬷嬷继续操劳?”
她有猜到胤礽想说什么,但那样的话是绝对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单单是因着先皇后,若是让胤礽把话说完,她怕日后凌嬷嬷干的事情曝光,结果他们都无法承受。
说句不好听的,凌嬷嬷是奴才,她拿着皇室的俸禄,照顾主子天经地义。做得好是她分内的事情。
胤礽当然可以感激凌嬷嬷所作所为,但……
把凌嬷嬷当成母亲般对待,有些过了。
她忽然想到上辈子偶然看过的一些说辞。上面说胤礽对待凌嬷嬷的儿子比对自己亲兄弟都要亲近。他把凌嬷嬷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兄弟,以奶兄相称,反倒是对皇阿哥们摆足了太子的款。
她不知这是真是假,对她来说也不太重要。
反正这辈子有她在,胤礽别想跟凌家人称兄道弟。要想论兄弟,皇家多的是。
还有凌嬷嬷,也别想在她面前摆谱。若凌嬷嬷没有动先皇后的嫁妆、毓庆宫私库里的东西,冲着她奶了太子一场,她愿意给些体面。
如果凌嬷嬷犯了忌讳,那就别怪她了。
在她嫁入毓庆宫那一刻开始,这里就是她的地盘。自己的地盘上不需要有另一个声音,她必须把整个毓庆宫抓在手中。
凌嬷嬷这样的毒瘤,也必须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