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姐不是那样的人!”
“她怎么不是?她现在恶毒得很!六亲不认!”苏母将他松开,一把将他拉进自己屋子里,指着自己乱糟糟的屋子,“看到了吗?以前我这屋子都是她整理的,现在她根本不管我,我这夹袄破了,她也不管,衣服脏了,她也不洗,这几日天冷,屋子里连盆炭火也没有......你说我怎么就生了她这么一个白眼狼?”
随后她又拉着苏令晚来到院子里的小厨房,指着锅里的一点稀粥:“我一天就吃这点稀粥,连菜都不配吃。”
“还有这药罐子,她现在连买药的银子都不给我了。”
“儿子呀,娘差点就被她整死了。”
苏令扬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嗡’地一下,但理智依旧在。
他将手里的包袱递给苏母:“我去找我姐问清楚。”
苏母一边拿帕子擦着眼角的泪一边抽泣:“你可不能说是我告的状,她现在厉害着呢,娘害怕得很。”
“没事娘,你先回屋。”
苏令扬说着就去了前面铺子。
苏令晚正在厨房挑虾线,虾是今日一早她去买的,还是原来的早市。
很新鲜,买的时候活蹦乱跳,她买了两斤。
她也很喜欢吃虾,但因为有点贵,她不舍得吃,只有苏令扬回来的时候,她才会买一次。
苏令扬进来的时候,她头也不抬地说:“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姐......”
苏令扬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了。
他看着苏令晚瘦弱的肩膀和那双正在挑虾线被三月冷水冻得发红的手指,突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仅凭母亲的一面之词,是不可信的。
他叫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苏令晚觉得疑惑,就回头看他一眼。
对上他复杂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忍不住笑了笑:“她找你哭诉了?”
在长姐的含笑的目光中,苏令扬突然感到无地自容。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自己的姐姐?
于是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苏令晚随口问道,“她说了什么?”
苏令扬摇头:“我不会听她的.......”
“你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跑来找我.....”苏令扬对上他吃惊的视线,轻叹一声,“你其实是信了她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
说不难过也是假的。
掏心掏肺的付出,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大概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望,苏令扬慌张起来,他大步走到她身边,急声解释:“姐,我是相信你的,只是突然之间,她说了那么多,我其实心里根本不信......”
苏令晚笑着摇头:“别急,多大点事,没关系呀,反正我也不在乎她说什么,”
看着她脸上无所谓的笑,不知道为何,苏令扬心口一滞。
“母亲她到底做了什么?”
苏令晚并不想和他说这些,她真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程墉来了。
他靠在门边,看着苏令扬,嘲弄出声:“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