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李延良双手握着火枪,猛地向右一挥,将一把锋利的弯刀格挡开,随即向前一步,飞起一脚,将面前的一名阿曼士兵揣倒在地。 “呀!”趁着对方挣扎未起之际,李延良端着火枪便狠狠地扎了下去,尖锐的刺刀轻松地捅进了这名阿曼人的腹部,一股血箭瞬间飚了出来。 “呼……,呼……” 李延良喘着粗气,警惕地朝左右两个方向看了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端着火枪继续向前冲锋,追逐那些正在溃散败逃的阿曼士兵。 “长官小心!” 一股巨大的冲撞力,突然将李延良撞开数米远,随即便听到一阵刺耳的金戈交接声。 趔趄着站稳身子,李延良转头向左侧望去,只见一名身材敦实的士兵端着火枪正在与一名军官模样的阿曼人进行搏杀。 那名阿曼军官满脸是血,右手握着一把弯刀,仗着自己身高力大的身形,不断地挥刀朝那名齐军士兵劈砍,但均被对方以火枪一一格开。 当李延良端着火枪逼过来时,那名阿曼军官明显有些慌乱,停止了主动进攻。他一边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喝着,一边不断地向后退着,同时,还不断地左右观察着周边情势,似乎随时就要伺机转身逃走。 “弃械投降,饶你不死!”李延良与那名士兵分据左右,形成包夹之势,握有绝对的主动权,便想着要将其俘获,说不定还是一个大人物。 那名阿曼军官虽然听不懂李延良在说什么,但目前所处的形势却让他感到无尽的绝望。 海上猛烈的炮击结束后,在随军阿訇鼓舞下,他们集全军冲出城来,准备与登陆的齐国军队拼命。谁知,还未接战,就被对方一波又一波的排枪射击,将冲锋的阵势击得粉碎。毫不意外,承受了巨大伤亡的部队未多久便开始崩溃,继而四散奔逃。 在被败兵裹挟逃跑时,不慎被一具尸体绊倒,将他摔得他七荤八素,还被无数只大脚踩过。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偷偷地爬起来时,就见齐军士兵不断地从他身旁经过,追逐败逃的阿曼士兵。 瞅准一个目标,紧握着弯刀,就要猝然暴起,准备朝一名经过的齐军士兵劈砍过去。却不想,另一名身材矮小的士兵发现了他的举动,一个箭步将他袭击的目标撞开,然后端着一支装备了铳剑的火枪,便与他展开对峙和搏杀。 对方虽然身形矮小,却非常敦实,而且动作进退有据,面对他的挥刀猛攻,非常沉着,端着火枪左右格挡,一一化解了他的攻势。 还未解决当面之敌,对方又来了一个同伴,两把幽冷的刺刀遥遥地指向他,并不断逼近。 投降?还是死战? 真神呀,请来拯救你无助的子民吧! “喝!” 就在这名阿曼军官迟疑不决时,那名身材矮小的齐军士兵猛地向前一突,端着刺刀狠狠地朝他捅了过来。 阿曼军官心头一震,双手握着弯刀奋力地一挥,将刺刀堪堪格挡开。 然而,当那名齐军士兵借着冲势迅速欺近他的身边,突然将手中的火枪丢弃,右手从腰下抽出一把断刃,迅疾地刺入他的小腹,然后转动刀柄,使劲地搅动着。 “长官,这些阿曼人可能是受了他们真神教的蛊惑,都存了死志,不会轻易投降的。”那名士兵一边与李延良说着话,一边在尸体上摩擦着手中短剑上的血迹。 “日本胁差?” “是的,长官。”那名士兵抬头看了一眼李延良,轻声说道:“这把刀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他当年曾是一名日本的武士。” “你刚才救了我。”李延良面带感激之色:“如此,我算是欠了你一条命。……你叫什么名字?” “长官,我大齐军中,官兵一体,皆为袍泽,说不上谁欠谁的命。”那名士兵从地上捡起自己掉落的火枪,侧头笑着说道:“我叫武平,来自威远(今新几内亚岛)。长官,你是哪里人?” “大兴(今澳洲布里斯班市)。” “哇,长官来自本土的大城市!”武平不由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长这么大,我连威远城(今莫尔斯比港)都没去过,更别说见识本土的繁华和热闹了。” “本土也好,大兴也罢,无非就是人多一点,工厂多一点,还有道路上的马车和蒸汽车多一点。要论居住环境和空气清新度的话,我倒觉得你们威远比本土好多了。”李延良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心底里还是不由生出几分优越感。 偌大的一座威远岛,除了威远、金华(今巴布亚新几内亚莱城市)、湖东(今印尼巴布亚地区查亚普拉市)、通州(今印尼巴布亚地区马诺夸里市)等寥寥几个“大”城市,可以说就是一座偏僻的大农村,人口也不过一百二十万出头的样子,整体经济实力还比不上一海之隔的威海府(今澳洲凯恩斯市),妥妥的穷困地区。 别说李延良出生于大兴,一座人口和经济规模均排国内第二的大城市,就算是一个来自本土偏远乡镇的普通人,也有足够傲气鄙视那些来自海外领地的“土包子”。他们恐怕很多人连火车都没见过,就更别提本土出现的各种新奇玩意,比如,能在高空飞翔的热气球,在城市道路上行驶的公共蒸汽车,以及乡间农场里的大型农用蒸汽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