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带了五块钱上街,除了给年糕儿买鞋,她还打算买点肉骨头回去,最近年文景夜里干活辛苦,她想给他炖点汤补补,顺便年糕儿还能跟着吃一口。
她蹲在路边挑鞋子,后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路,就算有人挨到也正常,丁秀对于挤过来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地方窄,相互挤一下体谅些就是了。
贼仨手里握着专用切割帆布的切割刀片,这种刀片锋利无比,往往能做到不管什么布料或者皮料,都能一刀割开的程度。
丁秀的钱其实没塞在口袋,五块钱还一直攥在手心。
年文景就是把钱塞口袋,被人割破口袋偷走的,丁秀觉得除非对方硬抢,要不然肯定没法掰开她的手偷走。
她裤子口袋里塞的是卫生纸,她这两天来月事,随身都带了折好的卫生纸,以便不时之需。
结果,贼仨以为是钱。
贼仨在几个同伙的掩护下,也假装蹲下来挑凉鞋,就在贼仨打算下手的时候,突然从同伙的腿缝里伸出一只小胖手,“啪”一下,打在贼仨拿刀片的手上。
贼仨一顿,扭头一看,就看到刚那个拿了他二十块钱的小胖丫抿着嘴,用微微瞌起来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贼仨:“你……”
“妈!”
年糕儿冷不丁开口,不但把丁秀吓一跳,把贼三也吓了一跳。
要么说做贼心虚呢,按理说贼仨跟他的同伙,完全不需要害怕丁秀一个女人,还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但他们还是紧张地往旁边让了让。
年糕儿挤到丁秀身边,占领了刚刚贼三的位置,她对着丁秀说:“我要这双红色的凉鞋,好看。”
丁秀扭头就看到小闺女挤了过来,她一把将年糕儿拽过来,“跑哪儿去了?妈刚刚找你一圈没找着,快,试试这双看看大小合适不?”
年糕儿坐在丁秀腿上,试了一下,“刚刚好。”
丁秀一听,伸手把年糕儿脚上的鞋给脱了下来,“刚刚好啊?那只能穿今年一年,那不行,得挑大一点的,你还得长个,刚合脚的话,明年就不能穿了。”
年糕儿坐在丁秀腿上,扭头盯着贼仨,也不说话,就拿大眼睛盯着他。
贼仨知道了,他挑中的这目标是这小丫头的亲妈,难怪那小丫头多管闲事了。
看来今天这票是干不成了,有个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小孩看着,这还怎么下手?
贼仨咽了口唾沫,站起来走了。
他们走下老远,身后那小丫头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似乎还一直盯着他,让他莫名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年糕儿终于穿上新凉鞋了,她喜滋滋地跟在丁秀后面,边走边低头看自己的新鞋子。
“年糕儿。”
年糕儿一抬头,就看到凌寄在等她,凌寄把苹果往年糕儿手里一塞,“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