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儒呵呵一笑:“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不过,我想知道的是,那些救济粮是如何落入张家的手中的。”
韩远脸色一变,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周闺和张家他们干的,与我无关……”
李继儒笑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事儿是张家和周闺干的呢?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好了,不要再狡辩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我可能还会放你一马。”
“说说吧,这事除了周奎和你,还有谁与张家合作。”
“你隐瞒也没有用,这事可不是你能够担得起的。”
“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要怪我动用刑具。”
听到李继儒言辞凿凿,韩远这下是彻底沉默了。
仿佛他们所干的勾当已经被李继儒完全知晓,让他简直难以置信!
转卖救济粮一事,就算最亲近的家仆,他都不告诉。
李继儒如何知道另有其人?
难道周闺全部招供,才被李继儒杀掉。
可一想到牵连到的人物,韩远不由打了个冷战。
如果自己全招出来,可能比死还要难受,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想到这儿,韩远有了决定:“李继儒,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已经说了,这事就是周闺和张家干的,并没有其他人。”
“有什么能耐,都冲着老子来,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特么白活了这么多年!”
韩远之所以这么硬气,也是有原因的。
如今燕王朱棣已经来到溧阳县。
而且,朱桓已经前去请示。
朱棣只要不想暴露,就一定会把自己安然无恙的捞回去。
“哎呦,没想到韩大人还是义气之人,佩服佩服!”
李继儒戏虐的声音就在韩远耳边响起。
可是这话却让李继儒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说的显然是反话。
果不其然,韩远感到自己的下半身也被捆了起来。
这让他心里有点奇怪。
李继儒这是干嘛?
难道只是不让自己动?
由于猜不透李继儒想干嘛,韩远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和自信。
因为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个湿哒哒的东西。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猛然从心头升起。
这是想玩什么花样?
还没等韩远想明白,李继儒的声音又响起。
“丘千户,韩大人义薄云天,不肯出卖朋友,咱们也不用逼得太甚。”
“刚刚说用竹签子扎手指头,实在有些血腥,确实不宜用在韩大人身上。”
“不管怎么说,韩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用那些血淋淋的刑罚,确实有些不妥……”
韩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血淋淋的刑罚,韩远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挺得过去。
可韩远刚舒一口气,就听李继儒又悠悠的说道:“血淋淋的罚法不可用,那咱们来点新鲜玩意儿。”
“听说用纸泡在水里,然后一张一张把它敷在脸上,能够让人慢慢窒息。”
“韩大人很硬气,咱们看看他能够顶多久……”
丘福不解的问道:“驸马,这不是陛下发明的贴加官刑罚吗?”
“什么是贴加官刑罚?”李继儒微微一楞。
“贴加官就是只用一张纸贴在面部,辅以酒类喷洒使人窒息,难以留下痕迹。”
“当今陛下只要查到有人贪污,就会用“贴加官”刑罚进行惩罚。”
听到丘福的解释,李继儒有些哭笑不得。
本以为这种刑法是在清朝以后才产生,原来是由老朱发明的啊。
虽然李继儒用水,不是用酒,其实原理都差不多。
目的就是让犯人在折磨之中窒息而死。
听到李继儒居然想用这种恐怖的刑罚,韩远直接吓尿了。
作为县令,他当然很清楚这种刑罚的恐怖。
虽然比起车裂、凌迟等手段,贴加官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
但其内在的痛苦和精神压力远比其他的要更大。
这种酷刑并没有“血淋淋”的场面,威慑力却很强。
很多贪官宁愿被砍头,也不愿接受这样的刑罚。
韩远有些不解。
自己都已经供出张家了,李继儒又何必没完没了呢?
正想破口大骂之时,韩远就觉得脸上的那个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你娘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