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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海的女儿(5)

“看来,你还真是想让我自尽在你面前啊。”

明庭文笑着卸力,任由喜剪从手中坠落。

对面的嫁衣女子却没有如他一般动作,手中喜剪仍牢牢的对准脖子,脖颈上血渍干涸。隔着珠帘的目光突然怨恨骤升,仿佛要将明庭文撕烂,却也仅限于目光。

她不再如原先镜像一般模仿着明庭文,仿佛凝成了一座石化的雕像。

逼真醒目却无法动弹。

明庭文踏步前移,艳红的血滴溅湿衣襟,他伸手轻压碾过伤口,不甚在意的拂去血迹,轻声道:“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吗?”

嫁衣女子显然无法回答他,不过这并不妨碍明庭文同她搭话。

“下次模仿别人的时候,记得把眼睛里的怨恨藏一藏,不要只做个形态动作,模仿的实在不到位。好假,假到让人一看就能看穿你的目地。”

明庭文握住她紧捏喜剪的手,声音温和轻柔,仿若同情人私语。

“另外,在其他所有东西都只存在一样的情况下,就不要把你想暴露给我看的东西放置的这么明显了。”

他的手指一寸寸上移,拂过冰冷的喜剪,声音却越发轻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通过镜像模仿来诱导我,让我潜意识里产生想伤害你,就只能通过伤害自己的错误认知。然后用这把喜剪自残,乃至自缢在你面前,对吧?”

他们的距离极近,近到明庭文能看清嫁衣女子珠帘上宝石的纹路,晶莹剔透的珠宝在烛光的折射下泛着漂亮的光彩。

可那女子的脸却始终似隔了层浓雾,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仍旧无法看清。

只有那双满含怨恨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明庭文,分明静谧无声,却又似叫嚣着要将他千刀万剐。

明庭文近距离欣赏着那双充满怨恨的双眼,如同欣赏大家的绝世名画那般认真,像是要将它刻进心底细细的打磨、思索,品味其中百般意境乐趣。

“这双眼睛里的情绪真动人。”

对着那双眼睛欣赏了半晌,明庭文开口道:“如果它不属于我的话,我兴许还能发现的迟一点。可惜……”

可惜这双眼睛是明庭文的。

或者说,是复制粘贴明庭文的。

他对自己的外貌可真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在曾经无数个日夜里,明庭文无时无刻不在对着镜子观察着自己,从模样到神态,他在心底描绘过无数次自己的五官轮廓,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自己。

没有人——

“你们看他好傻,打他都没有反应哎,不行了,笑死我了,太傻逼了……”

男孩的眼睛在胖乎乎的圆脸上眯成了一条缝,捂着肚子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捏着的碎石块散了一地。

边笑还边止不住的道:“哈哈哈,开始葛丁说的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们也快来试试。”

“真的?陈乐你可别忽悠我们。”

陈乐身边断断续续又围上来三四个男孩,个个穿着翠绿色的崭新校服,打扮的显眼亮眼。

其中一个眯眯眼的小矮个凑上前,低声道:“虽然,但是……这样欺负人不好吧?”

陈乐瞪大了眼,顿时不乐意了:“张晨你脑子没问题吧,我逗那傻子玩儿,你居然还帮那傻子说话,是不是故意扫我的兴?”

张晨看了他一眼,飞快的低下头,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行了,陈乐,咱别理他。能帮那傻子说话,说明他跟那傻子是一路货……”

马东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瘦骨嶙峋,与他同岁只到他腰高的小孩,轻嗤道:“真不知道这种傻子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他突然伸手扯住小孩的头发,重重朝地上砸去。

“啊——”

张晨被吓得失声尖叫,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

陈乐倒是看的目不转睛。

在看到那小孩被砸的头破血流,泥土混着鲜血顺脸往下淌的狼狈样子后,欢快的拍着手,笑得前倒后仰。

“马东牛逼啊,你看看他那傻样,呆愣愣的,连哭都不会。他是不是傻的连疼都不知道?哈哈哈……”

马东闻言,砸的更起劲了:“说不定是我太轻了呢?反正是个没人在乎的傻子,我今儿还非要看看他哭是什么样子!”

小孩被抓着头发一下下的往地上猛砸,前额那一块地方被砸的血肉模糊,混着沙石与泥土不停的往下淌血,石子路上迅速凝聚出一滩血渍。

看着就疼极,可那小孩的眼神却十分呆滞,几乎没什么反应。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神情极度麻木空洞。除了被血糊进眼里频繁的眨动眼睛,他连大幅度的动作都几乎没有,面上也没有任何痛苦流泪的征兆。

如同栩栩如生的假人。

这样的反应显然满足不了想见他哭的马东。

马东着恼的四处张望,看周围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几秒钟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红色板砖上。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最纯粹,也最恶毒。

他们无知,所以无畏。

马东几乎想都没有想,跑过去就将那块红色的砖头捡了起来,对准着小孩的后脑勺重重的砸了下去。

四溅的鲜血喷洒在翠绿的校服上。

小孩悄无声息地栽倒在地,双目紧闭,汩汩鲜血自他后脑涌出,以可怕的速度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了腥红的河流。

“喂,你吓唬谁呢?别装死啊……”

马东见他没动静,抬脚踢了踢。

这一踢不得了,小孩被开了瓢的后脑勺血流的越发欢腾,血液迅速透湿了他的帆布鞋。

在一旁看热闹的陈乐这才慌了,看着满地的血不知所措,神情茫然:“冬,冬子,你停一下,他不会要死了吧?”

马东也被这出血量吓了一跳,一蹦老远,面色惊恐:“不,不会吧,我也没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死呢?装的吧。”

毕竟都是八、九岁大的孩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心里直犯颤。

陈乐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不管他是不是装的,看他这样子应该也不会轻。咱俩快跑吧,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尤其是他姨,到时候不得讹上咱们?”

马东被他这么一说当即就想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紧闭着双眼的张晨。

“咱俩跑是跑了,可万一有小逼崽子告状怎么办?”

陈乐当即上前扯住了张晨的领子,逼迫他睁开眼,威胁道:“你今儿个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许说,听到没有?要不然我和马东就跟大家伙说是你把那傻子打成这样的。我们两个人说的话跟你一个人说的,大人们会信谁,你应该清楚,别想着告状,听见没?”

张晨被吓得眼泪直流,低声啜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东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烦躁的很,“说不出来你就点头,要是敢告密你就死定了!”

张晨被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只能被迫点头。

“那带着他一起跑,免得被人看见,他再说漏嘴。”

在张晨点头后,马东和陈乐便拉着他一起向前跑,硬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儿逃离这块地方,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停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碎石地上,瘦骨嶙峋的小孩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背后血河蜿蜒,仿佛要将全身的血淌干淌尽。

只有他一个被抛弃在了那里,生死未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轻叹落下,温热的双手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在温暖的怀抱里,小孩身上狰狞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眨眼功夫,额头那块血肉模糊的皮肤便已光洁如新。后脑勺那块骇人的血洞也已消失不见,连丁点血渍都没有留下。

小孩紧闭的双眼渐渐睁开,毫无感情的空洞眼眸里倒映着来者的身影——是一个散落着黑色长发,漂亮到雌雄莫辨的人。

那人轻声道:“我叫梅泯,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怯怯开口:“明,明停。”

“明停啊……”梅泯重复了一遍,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停字有些不好,你不能停在这里,你必须要向前走才行。”

“你要一步步走到祂的面前,把你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明停直愣愣的看着他,抬手抓住了他的长发。

“你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

他没有上过学,知道的话非常有限,说的也磕磕绊绊。

梅泯没有如那些人一般笑他,听得认真,笑的温柔:“那你喜欢我吗?”

明停经常从别人的对话里听到这两个字,他对喜欢的定义很模糊,只隐约知道,这是对亲近的人,玩的好的人才能说的。

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本能的,他想和这个人亲近。

所以他点头道:“喜……欢。”

梅泯:“既然喜欢的话,那能不能对我笑一个?”

明停艰难的想着笑是什么模样,想照葫芦画瓢的学一个出来,可这对他而言难度实在是太高了。强扯着牵起的唇角弧度僵硬而难看,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分毫笑意,只是空洞的看着人,加在一起便构成了一副奇怪的四不像画面。

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不妥帖的木偶在强行拼凑,试图用不协调的五官构出一副笑模样。

最终得出的结果只能是失败。

明停尝试了好几遍他以为的笑,可是从对方的模样来看,似乎都没有成功。

“算了,别勉强自己了。等你以后学会笑的时候,再冲我笑一下,好不好?”

明停点头。

他以为学会笑,就像学会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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