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发色之外,他的模样可跟易容过后的菲特·卡兰萨完全不同。
白菌沉默的看了一会,低头抬手抵在唇边,压低着声音咳嗽了出来,心尖的剧痛顺着气管上涌,在喉管里泛起一阵浓郁的腥甜。
白菌闭了闭眼,直至喉管里的血腥味缓慢散去,他才将手撤下。
些许血色顺着指缝晕了出来,他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将手指细细擦拭干净过后环顾了下四周,随即将目光定格在了五米外的一棵香樟树上。然后慢悠悠的踱步走过去,抱着胳膊,心安理得的倚靠在树干上,将自身大半重力都压在了树上,以此来减轻身体负担。
白菌隔着人群,懒洋洋的看过一波又一波来为他送葬献花的人,不禁在心里感叹:能有幸自己看自己葬礼的,他恐怕是独一份了。
鲜艳瑰丽的各式花束依偎在漆黑的十字架墓碑前,形成了种奇妙的色彩碰撞。
像死亡与生机的相融交汇,美丽而奇异。
白菌将目光从那些鲜活的花束上移开,不禁失笑,一个偏头的功夫,就让他猝不及防撞上了熟人。
好巧不巧,正是“死而复生”的“白巫师”。
白菌饶有兴致的盯着祂那双浅淡的银色瞳仁,在祂谈不上是疑惑还是无奈的目光中自然伸出了右手,“你好啊,不欢迎我回来吗?”
白巫师:“……你怎么回来的。”
白菌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把我送走的。”
他微笑,“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白巫师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从他苍白的脸落到毫无血色的唇瓣,最后,定格在了白菌左胸前。
片刻后,祂极轻的叹息了一下,如实道:“恭喜你,我确实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