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社。 海涅没有从玩家那里听说过这个组织。 惠惠那里也没有。 但稍一思索他便明白了。 这个组织与麦卡拉山区的“解放”有关,二者高强度绑定。 可原本的剧情里,麦卡拉山区早早毁于一旦,组织本身要么转入地下工作,要么改头换面,以另一种不为人知的形式存续。 而且玩家基本是被维利塔斯院牵着鼻子走,就算不接触都很正常。 海涅随即问:“难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被注视着?” 这才是他惊讶的源头。 希娅拉轻轻摇头。 “没什么人在意,但是这里的元灵波动瞒不过所有人。 “元灵们分隔了世界,它们像岩石,又像海。 “每一次人为的震荡都会以波纹的样子储存在缓慢的浪涛中,形成壁垒。 “只要用心观察,就能从壁垒的细微变化中推断出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拥有观测能力的人不会联想到这里,但我会,我们会。” 听着像蝴蝶效应的意思…… 海涅若有所思。 难怪她白天时能察觉到元灵波动对浮空城的影响。 “所以刚刚我启动法阵时是你屏蔽了波动吗?”他又问。 然而听他这样说,希娅拉却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白天?白天那是我干扰了浮空城的运作。” 好家伙,感情迪伦的房子是你砸的…… 可怜的梅诺,就这样背了黑锅。 海涅不禁失笑:“可你不是说……” “我骗人的哟,你看。” 她转了一圈,黑色的裙摆微微扬起,露出丰满白皙的大腿。 “看不出区别吗?” 大饱眼福的同时,海涅立即想起了系在她腰间的那条链子。 他微微颔首:“所以并不是欺骗了梅诺·吉蒂勒,而是欺骗那条链子……难道说魔法装备到了某个级别就会产生自我意识,继而扮演监视者的职责吗?” 希娅拉眼中异彩连连,不禁赞叹道:“难怪你能做的这么好。事情和你想的基本一致,但没有那么主观,所以我也只能在洗澡的时候趁机溜出来。” 海涅好奇道:“是谁在监视你们?维利塔斯院吗?” “不,不是他们。” 希娅拉轻叹,表情有些复杂。 “这也不是监视,而是力量的代价……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她在海涅额头上轻轻一吻。 “那真可惜。” 海涅很诚实地叹了口气,抱了抱她。 淡淡的体香和某种香氛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不忍心撒手。 “你呀……” 希娅拉揉了揉他的脑袋。 “有时候无趣的像个老年人,有时候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智慧的克制和热烈和渴望并不冲突。” 海涅松开了手。 “快走吧,侍奉者大人,您的情人会去那上面找你的。” 希娅拉抿嘴笑着:“那我很期待。” 目送对方从窗口拽着从天而降的银链离开,海涅有种微妙的既视感。 再配上一件猎猎作响的风衣和大魔镜,她就是被直升机接走的秘密特工了。 那自己是什么?人质? 海涅摇头失笑。 人虽然走了,但留下了问题。 诗社。 海涅再一次揣摩这個名字。 他们都有谁? 这显然是一份不亚于衣带诏的危险名单。 他们会来这里吗? 估计短期内不会。 从希娅拉处处含糊其辞来判断,关于诗社的信息也许都受到类似“赤胆忠心咒”的保护。 这个世界因为神明的存在,某些誓言与灵魂绑定,会因为立誓者的主观意识产生作用。 所以她来此的行为本身才构成了最大的暗示。 比如说…… 那条锁链。 她说“力量是有代价的”。 而麦卡拉山区偏偏因为“没有力量”所以才被四国封锁。 而她们,是拥有力量但反对这种封锁的人。 二五仔石锤了属于是。 “也许大多数人都被密切监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他躺在床上思忖着。 不禁想到了惠惠。 纳加有没有被这样监视呢? 身为玩家的惠惠知不知道这些呢? …… …… 西郊某座孤零零的法师塔内。 纳加,或者说惠惠正从一尊洁白的马桶上坐起身。 这也许是麦卡拉山区唯一一尊陶瓷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