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瑾睁开眼又闭上,还是那个破屋子,wocao不是梦,真穿越了,还是魂穿。想到哥哥嫂子还在等自己回家,自己却不懂事和他们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结果遭遇了抢劫,仗着自己会点三拳两脚救人,谁知道劫匪手里竟然有枪..楚清瑾五味陈杂
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衣服,“娘,娘醒醒,阿宝肚肚好饿,哥哥,娘不会死了吧”,一个小丫头,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噙着泪,旁边一个模样七八岁的男孩,一把把妹妹的手打掉:“沈宝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她不是我们娘。她是个好人,只是无福。”
这时候楚清瑾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驴车碾过了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看清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瘦得跟个豆苗菜一样,一身衣服不新但是很干净,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身上也没几两膘,同样的打扮,这俩个孩子的惨状,楚清瑾也只在前世的去山村支教的时候,在留守儿童身上看到过。
沈宝儿看到娘醒了,激动的上去握住楚清瑾的手,哭喊道“娘,没,没死”,沈扶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趁着拍打妹妹的时候,发现原来明明已经没有的体温,才却又逐渐恢复了温度。难不成真是自己感觉之前判断错了,哥哥沈扶其实也并不想这个便宜娘出什么问题,这三年来,虽然她对自己和妹妹不冷不热,但是至少做到了让妹妹可以吃的饱穿的暖,虽然都是些玉米饼子,大碴子粥,比一般黑心妇人确实不错。他走上前去,伸手扶着楚清瑾坐稳,靠在了墙上,低声问到:“娘,好些了吗,随后嘱咐妹妹在这里陪娘一会,随后自己转身进了隔壁的柴房,打算找找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被留下来楚清瑾和沈宝儿大眼瞪小眼,看着孩子穿的太单薄,哪怕是炎夏也没点暖和气息,伸手把孩子抱入被窝,这一下却牵扯到自己的肌肉酸疼,忍不住微微嘶了一声。正当用体温温暖沈宝儿的小身子时候。这时候属于原身的记忆冲入她的灵台,逐渐对着世界的清晰了起来。
整理下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才明白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唤楚清清,这里叫沪国,当今天子以为春为国号,取得是万物复苏,春秋百世之意,倒是与前世秦始皇的意气颇为一致。楚清清今年十七有余,和楚清瑾的原名仅有一字之差。此女是隔壁梨富村楚厚楚秀才三女儿,嫁给沈修明三年也只是个名义夫妻。
这还要从她那个不厚道的老爹楚厚楚秀才说起,她爹楚厚虽挂秀才之名,表面风雅之人,实际上一心追逐名利,对名誉看的极重。年轻时候虽有几分才气,但是恃才傲物,不好好做文章,只想着参加什么文人集会,结果几次参加乡试均未中,还险些被骗,耗尽家财,不得已用仅存的一点礼金娶了楚清清的娘,两口子为富家子弟启蒙为生计。在子嗣上,她娘楚氏的肚皮也实在不争气,连生了三个女儿楚音韵,楚音华,楚清清后来千方百计才抱上一个儿子楚子昂。
楚厚虽然心里不大满意只有一个儿子,但是挂着秀才之名,不好当面做那些纳妾,轻贱骨肉之举,怕被那些婆子小媳妇诟病,乱嚼舌头根。因次全家上下除了对这个儿子视若珠宝,对女儿们也就没有像往常农户人家那样非打即骂,反而一起识字启蒙,谁也说不好这不是秀才两口子为了高嫁女儿的一种方子。表面上来看楚家反而和乐融融。
一直到楚清清十四岁的时候,楚厚门下有一位全临镇上的员外家的王公子和她两心相悦,等到清清十四岁,就急忙登门想求娶她,结果大姐楚音韵平时也对这位王公子青眼相加,芳心暗许,知道他想娶的却是妹妹,每日以泪洗面。后来一夜倍思过度,饮酒过量去找了宿在自家书房的那个富家公子,与那个王公子成了熟饭,第二天被公子仆人撞破,员外家为了保存颜面,只好改娶了大姐楚音韵,想纳楚清清为妾,楚大姐,本来心有愧与妹妹,和自己夫婿商量了一下,王公子自然同意,结果楚秀才不同意,觉得秀才之女嫁人为妾,还是与姐姐共侍奉一夫,玷辱他秀才门楣,传出去人家说他爱慕虚荣,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正巧沈家二子回家,想找人成亲。虽然带了两个孩子回来,可人家明面上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头婚,身上也有一些功勋,媒婆跟楚秀才一商量,楚秀才立马同意了,收了人家十两银子。就不顾女儿意愿,逼迫女儿嫁给了沈明修,年纪轻轻当了后妈,在沈家守了活寡。
沈家出了一个沈明修,本来是十里八乡的喜事,可是三个月前传来噩耗,沈明修为了保护战友,跌入悬崖,不见尸骨。待朝廷送来了五十两白银,却什么都没说的时候,沈家默认二子已经不在人世,领了银子之后,开始一两个月还客客气气,慢慢就把这娘三当牲口一样使唤了。年级大点的沈扶要下地,沈宝儿要扫地喂鸡,楚清清则是洗全家人衣服,还要替人抄一些信件补贴婆母叔伯。一个人赚的比成年男人还多,结果和孩子分到的却永远是玉米饼子和渣子粥。
有一日村里无赖铁二趁沈家只有楚清清和沈宝儿,想欺辱楚清清,结果挣扎推搡之下,幸亏被沈家老太和儿子赶集回来赶走了,那无赖还叫嚷着:“这么大一个大姑娘,你们搁屋里放着不如给了我铁二,我管你叫半个娘”,气的沈老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沈家两个儿媳妇刘氏和王氏听了这事儿,半夜哭着摸上了沈老太的厢房,对沈老太说“自己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和媳妇,出了这档子事,不能再让楚清清和他们一起住了,就算她们没有意见,小姑子沈翠红总是要嫁人的。万一被村民知道这个事,说沈家媳妇都寂寞难忍,那可天杀的折了沈家所有人的脸面啊。谁知道是不是楚氏故意勾引铁二,被您撞破作的戏!”。
那一番表演,仿佛沈老太不答应就是对不起自己闺女,其实各怀鬼胎,一个怕自己丈夫对弟媳眼馋,另一个则是怕沈扶日后读书的纸墨笔砚还要沈家出,狼多肉少,挡了自己孩子的前途。沈家和楚家还不一样,沈家刚好三个儿子,只有一个老来得女沈小妹。除了大儿媳妇的儿子沈金宝,无人能和她在老太太心里排比。楚老太太本来左右为难,怕对地下的二儿子不好交代,又舍不得楚清清替人写书信赚的银钱,这一提到自家的丫头婚事,嘴里嘟囔着:“罢了罢了,这个恶人我来当吧。第二天给了楚清清五两银子,和沈宝儿赶到不远的一个破宅。只打算把男丁的沈扶留下来,毕竟过两年也是个壮劳力,对外还能宣称自己爱惜儿子血脉,沈扶下地回来之后知道了,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顾沈老太的挽留,去找自己的便宜娘和妹妹去了。”
搬过来后,五两银子还没来的急花,就被沈宝儿一场病也去的七七八八。本来可以不治的,可是楚清清看到沈扶跪着求自己的救妹妹。终于散尽家财,在她的贴心照顾下,沈宝儿痊愈,原身楚清清却在替人书写书信之后疲劳过度,跌在路牙子上猝死过去,终是香消玉殒。
昨日之后,已经是楚清瑾,世上再无那个不能左右自己人生的楚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