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鲜血顺着水渍流入苔藓的缝隙,被雨水冲刷成淡紫色的墨。 嘀嗒嘀嗒、 刘奕坐于石阶,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不远处的屋檐下夏洛则是满头大汗蹲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码头边几间空铺子的木门接连粉碎,显然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一老妇的尸体此刻斜靠在墙边,脑袋歪着死的不能再死,正是宣城卫道司分坛主。 从地上的血迹来看,是被从码头边拖过来的。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二人不禁同时起身,正是慕容净颜从雨中走来。 “少主。” 刘奕拱手,慕容净颜注意到地上的分坛主尸首,弯腰看去声音略显讶异: “本以为你们还会斗一会,怎的就这般把她杀了?” 刘奕呵呵一笑: “这老婆子不过是凡兽之姿,即便侥幸突破天封也就这么回事了,自然...” “嘁!”夏洛开口打断了刘奕。 “要不是本大爷拼了老命帮你压阵,她一心要逃凭你也能拦住?” 不顾刘奕的黑脸,夏洛看向慕容净颜挠了挠脸颊: “这老太婆比过年的猪还难抓,好在你洛哥就凭一个快字走天下,这老猫怎么也逃不掉。” 慕容净颜点了点头,声音温柔了许多:“辛苦洛哥了。” 听到慕容净颜这么喊夏洛顿时一愣,旋即搓了搓鼻子道:“那什么,倒也不用叫我洛哥,就叫我夏洛。” 刘奕上前,目光瞥向一旁低声问道:“少主,这女人怎么处理。” 在分坛主的尸首边,正是被绑的紧实的柳媚娘。 柳媚娘此刻嘴里塞着棉花,见到慕容净颜回来后她低下了头,彻底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缓步走到柳媚娘身旁,慕容净颜就这么俯视着。 良久,慕容净颜开口:“你不该来宣城的。” 身旁的刘奕适时弯腰,将柳媚娘嘴里的棉花扯下。 吐出棉屑,柳媚娘的眼神也变得黯淡,自嘲道: “我也知道不该追来,可叶梦江坚持如此,觉着我一定能得到你的信任...” 慕容净颜继续问道: “你是卫道司的人?” 摇了摇头,柳媚娘只是苦笑。 “在翠城里,原以为少主是没有心思的雏鸟,看来是我错了,还抱有一丝侥幸你不会怀疑到我。” 慕容净颜闻言侧过身,伸出手掌接住落檐的雨,感受着手心的冰凉。 “你错了。” “我能记起来的,肯为我舍命之人,你,是第一个。” “所以我确实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只是终究是我的运气更好一些。” 收回手掌,慕容净颜重新看向柳媚娘。 “你最怕的事,便是我和刘舵主过快相见。” “可惜,偏偏就在入城那天我们就碰头了,刘舵主对伱下的命令只是接应我,这与你的说辞大相径庭,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依然是信任你。” “但有一点。” 慕容净颜俯身,深吸一口气。 “即便我戴着面具依然会被卫道司给认出,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原因无他,只能在我身旁的朱寰安身上。” “而我被朱寰安收入弃剑山庄,这件事你在回阁的信中只字未提,刘舵主不知道,秦天柱更不知道。” “所以只有你了,媚娘。” 讲到这柳媚娘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慕容净颜立起身子,问道:“为什么。” “至少你曾真正舍命救过本少主,我想知道如果你不是夺天楼的人,何故如此。” 柳媚娘身体后仰,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