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引颈待戮的鱼幼薇和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随时准备为主人出手的白猫,徐凤年莞尔一笑道:
“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我还想看你舞一曲公孙剑舞呢.”
听到这话,鱼幼薇眼眸低垂盯着石桌上的茶杯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公子,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你当真要看?”
徐凤年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石凳上答道:
“当然,我不仅要看一次还要看千次万次。”
重新抬起头来的鱼幼薇笑容复杂。
她虽像花瓶,但她为了报仇也苦学了世人熟知的公孙氏剑舞皮毛。
这点武艺对北凉众将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提,可对从未习武的徐凤年来说,鱼幼薇却是已足够自信能杀死他。
当然前提是房外不会像往常那般站着北凉王府的鹰犬。
在过去整整五年的时间里,她都没能等到徐凤年落单的机会。
可现在重新归来的徐凤年似乎刻意给了她这个机会.
虽不知为何如此,但鱼幼薇绝不会放过如此难得机会。
即使她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已对徐凤年生了好感也一样。
国仇家恨她不得不报!
转瞬间就下了艰难决定的鱼幼薇将桌上早已微凉的茶向前推了推道:
“那好,还请公子慢饮,幼薇这就去换身衣服为公子舞剑。”
说完,鱼幼薇便站起身来回屋更衣。
等一盏茶后鱼幼薇出来时,那已有凉意的浓茶已经被徐凤年喝得一干二净.
见到这一幕的鱼幼薇眼神微微黯淡,既然徐凤年已经饮下了那杯毒茶,那么这一次剑舞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鱼幼薇长吸一口气,以红绫缠手,尾端系剑,走向场间空地处站定。
接着嘴间轻吟一曲《望城头》。
这首诗是西楚亡国后从上阴学宫流传出来的,不求押韵,字字悲怆愤慨,被评点为当世“哀诗”榜首。
伴随着那些令人心情不住往下沉的轻吟声,鱼幼薇的剑也由缓至急慢慢舞动起来。
霎时间满院剑光。
等一曲终了之时,鱼幼薇已经满脸泪水,而那喝茶赏舞的徐凤年也已然低垂下了头颅像是酣睡了一般。
可鱼幼薇知道喝下了断肠草,似徐凤年这般从未习武之人断然没有幸存之理。
也就是说她多年大仇已然得报。
但鱼幼薇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无形的手攥住一般,扼得她透不过气来。
丢下长剑的鱼幼薇向前数步轻轻捧起徐凤年的脸庞埋入自己的胸口,再将头靠在尚余体温的徐凤年身上,她的泪水如雨帘般落下。
直到此时她才能坦诚地吐露了心声。
“先前在没见你时,我听说你为人好色风流,所以才特意学了最地道的凤州腔调,再来了这紫金楼做那三教九流中最令人不齿的风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