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膳堂吃个饭,她就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现在太阳下山了,还这么的炎热。
真是受不了。
任芋拿着水囊,忽然就哭了。
沈宁宁吓了一跳:“你怎么啦?”
任芋抽泣,坐在床边无助地问:“宁宁,你说我们会不会因为缺水,死在山庄里?”
“我在京城外,见过被渴死的人,全身都是干巴的,好像血都被晒干了一样,死相非常恐怖。”
“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娘只有我一个孩子……”她哭的愈发伤心了。
沈宁宁走过去,用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汗抹去眼泪。
任芋倒在她身上,哭的肩膀抽动。
“别哭啦,我们不会在这山上渴死的。”
“真的?可是他们都这么说……”
“那是大家害怕,但不会是真的!任芋,你要相信我喔!”
沈宁宁都想好了。
真的到了生死危机的关头,她会偷偷跑到后山去,放一处泉眼出来。
有了水,大家就能多熬一段时间。
任芋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宁宁,你真好,有你安慰,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沈宁宁想了想,从身上的小兜里,掏出之前没吃的红果子给她。
任芋眼睛都亮了。
沈宁宁道:“吃吧,吃了以后,睡个好觉!”
任芋捧着果子,连连点头:“嗯!说不定明日睡醒,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沈宁宁回到二楼,重新锁上门。
她将七轮扇和冰块又搬了出来,随后给自己的小床铺上凉席。
躺下去以后,冰冰凉凉的,脑袋里什么思绪都被放空了。
恰好她床边就是一扇半敞的小窗户。
能看见漫天的繁星和明月。
外间的燥热,楼下任芋睡不着的来回翻身动静,还有山野中虫子的鸣叫。
都没有影响到沈宁宁的思绪。
凉凉的风,轻轻拂过她白嫩的小手小脚,带来一阵舒爽。
沈宁宁直到睡着之前,都在想,墨凌危哥哥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
墨凌危站在窗边,与她同看一片月。
他的病刚刚“好”了,清醒了过来。
整个人就像是冰窟中捞出来的一样,薄冷俊美的眉宇,还覆着一层寒意。
就在这时,皇帝进来了。
“凌危?你怎么起来了,太医说你得再躺着,好好休息两天。”
“不想躺,乏了。”墨凌危侧眸,神色慵懒。
皇帝走近,看见他没有戴佛珠,急忙拿起来,套在了他左手的手腕上。
当年国师,说他佛珠不能离手,否则定会被拖回去做恶鬼。
这些年来,墨凌危不相信,皇帝却深信不疑。
“凌危,父皇听陈少北说,你十分中意那个叫沈宁宁的小姑娘,她又恰是你的福星,所以,父皇打算将她接进宫来,封她为太子女官,如何?”
对普通女子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能做皇子的女官,未来多半是要封为皇妃的。
有些女官会等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给皇子暖床。
而且,她们还会上手处理皇子的内务,跟枕边人也没有区别。
可墨凌危听到这句话,顿时变了脸色。
他长眉紧拧,盯着皇帝的目光,好像两团燃烧着的火!
“我不同意。”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切齿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