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草草收场。
红事变白事。
一传十,十传百。再一次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态炎凉,越是低微的人就越喜欢看位高者的笑话。
这个世道,从生到死都分三六九等。老天爷唯一公平的,就是每个人都要死。
除了鲁国公府,恐怕不少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谈论这桩奇闻——
“嗨,这鲁姑娘也该她倒霉,眼见着就要当上王妃了,竟出了这样的祸事。”
“听说没,国公夫人哭晕过去几回了,国公爷也给宫里递了折子,发誓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这国公爷平时小心谨慎,你说他家能得罪谁呢?”
“高门大院,哪家不是一团乱麻。不过这贼人胆子可真够大的,敢动摄政王的人,这是长了几个脑袋?”
“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就愿意娶一个瞎子了?这里难道就没有阴谋?没准儿还是他贼喊捉贼呢。”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宛平海氏,听过吧,之前也跟江家定过亲呐,也是临到脚了,没结成。”
“还有这种事?”
“……”
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扒出江、海两家也订过亲。
又把江成璟推到了风口浪尖。
之前,他跟海家的婚事无疾而终。
如今,鲁家的婚事又闹得家破人亡。
两次婚姻大事,皆不得善终。
于是,就有风言风语,说曾经有大师给江成璟算过命。
说他身上被下了咒,这辈子,注定要妻离子散,孤苦一世。
如此一番,江成璟竟落了个克妻的名声。
也是荒唐。
*
本以为流言蜚语随着鲁若沁的死慢慢消失。
可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两天后,应天府的衙役找到东昌侯府。
里里外外将侯府围了起来。
他们没有过多的解释,上来就给海云舒带上了镣铐,说要拿人回衙门审问。
眼见着来者不善,老夫人和其他几房都在各自的院儿里躲清静、瞧热闹。
程子枫要执行军务,也不在府里。
从都到尾,都没有一个人出来为海云舒说句话。
还是小婵拦在那些官差面前:“我们大娘子可是侯爵娘子、诰命的夫人,岂是你们说绑就绑的?!”
“鲁国公的幺女离奇死亡,你家夫人是嫌犯,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鲁姑娘是自杀,管我们夫人什么事?国公府了不起啊?他们说谁是嫌犯就是吗?那我还想告他家姑娘草菅人命呢!”
官差没留什么情面:“咱们都是奉旨拿人,你们若有冤屈,回衙门再说不迟!”
小婵:“奉旨?奉谁的旨?”
如今宫中大小事宜皆由摄政王定夺,凭他和夫人的交情,绝不会这么做。
官差冷笑一声:“自然是奉太后懿旨。”
“侯爵夫人,得罪了。”
铁铐叮叮咣咣地戴在海云舒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