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海云舒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事因江成璟而起,自然也有由他来平。
小太后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安排这一箭双雕的大戏。
不顾鲁国公府的脸面,也不管东昌侯府的声誉,任意妄为,实在是祸国妖孽。
海云舒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她是太后,也大不过朝廷律法。”
江成璟:“律法也是人定的。你斗不过她,至少现在是。”
海云舒问:“你也怕她?”
江成璟没因为这话气恼。
他从不在乎别人的冷言冷语,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我不怕她,但怕她伤害你。”
海云舒一怔。
这是他的借口吗?
“那鲁姑娘呢?你不在乎她吗?”
他神色慵懒,带着一股清冷的傲意:“我心眼儿小,装不了那么多人。”
海云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
她终于问出了那句话:“江成璟,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就为着她是鲁国公的女儿吗?”
这天下,可从不缺王公贵女。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招呼人把一碗长寿面端上来。
是她最爱吃的阳春面,添了个煎蛋,几滴清油,小时候是她生日宴上必吃的主食。
海云舒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算下日子,今天是她的生辰。
自己都忘了。
江成璟竟还记得。
他起身离开:“你就在这儿养着,什么时候能下地了,什么时候再走。”
“喂——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从来都是这样,走得干脆利索。
不给人说话的时间。
只吩咐少青带了些人,把院子看护好,免得再被贼人盯上。
少青接下了海云舒的话茬:“夫人有所不知,你的腿要是再晚一刻,恐怕就保不住了。
“这是离事发地最近的一处庄子,王爷连夜把你抱过来。”
“而且,还特意告了两天假,一直守在这儿。”
海云舒从没想过,江成璟会对自己这么上心。
“真的假的?”
她对他的感受,还停留在那个浪荡、毒舌的活阎王身上。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这种词跟他沾不上边。
少青问:“夫人可知,王爷因何认识了鲁姑娘,又为何要娶她吗?”
“为了国公府三朝元老的招牌,为了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地位。”
少青摇头,说出实情:“鲁姑娘也是今日生辰呢。”
海云舒很聪明,一下就联想到了鲁若沁的眼睛。
她记得鲁若沁说过,要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才能换眼睛。
难道是?
自己一早就被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