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平日喜欢舞文弄墨,虽没什么天赋,但确实热爱。
自从上次犯事,被皇上下旨废了他科考之路,就不再读什么儒家正道,开始迷恋各种雅集诗会。
整日作些靡靡之词,眠花宿柳歌尽风尘,玩得不亦乐乎。
听说,老夫人最近在活动。
想给这小儿子求个荫官,也不知道有眉目没有。
席上,老夫人拿出个夜明珠做彩头。
“你们年轻人玩得开心就好,我这珠子算是捧场了。”
在场的人,除了白小娘没读过什么书以外,其他都是自幼识字习文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飞花令对于他们来说,是信手拈来。
四郎先举杯打个样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三郎立刻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三郎媳妇再接:“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
众人一句一句接的起劲,白小娘听得云里雾里,尴尬又不知如何插嘴,只能一杯接一杯,闷头喝着桌上的葡萄酒。
“白小娘,该你了。”
四郎提醒。
白师师只想看戏,哪懂得这些酸诗。
她推辞:“四爷,你们玩,我就不加入了。”
“别啊,二哥哥常说白小娘是他的学生,今晚一起乐一乐,也好让大家看看二哥这师父当得够不够格儿啊。”
四郎媳妇:“就是,几句诗而已,丫头们都能对上两句,小娘你会不知?”
她忙解释:“我没有啊。”
白师师从小在镇上采茶为生,大字不识几个。
是纳进侯府后,程子枫才开始亲自教她。
她虽然不愿意学,可也不敢扫了他的面子。
每每拖着下巴,装出惊讶崇拜的样子,让程子枫很是受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才常与人说,“白师师勤奋好学,后来者居上,比那些所谓知书达理的女儿家不知强了多少。”
其实,她肚子里哪有什么墨水。
只是认得几个字,听程子枫讲过几本书罢了。
勉强刚能写几幅对子。
要说作诗,还玩什么飞花令,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对一个吧。”
白师师忙推辞:“不了,不了。”
四郎说:“刚才连四房几个丫鬟都能对上一两句,小娘若是不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她情急之下,真得是一句也想不出来。
老夫人开口:“你随意说便是,自家人,不用刻意。”
“好吧……”
白师师无奈,也只能绞尽脑汁。
也许是巧了,白师师这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句程子枫曾念给她的诗。
那次,他跟她私会,月下缱绻,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吟诗一首,正好跟这月亮有关。
不管了,就这句吧。
白师师便接道:“天官玉如意,月下难自持。”
说罢总算松了口气。
怎料她话音刚落,在座人险些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三郎、四郎媳妇捂着嘴,忍笑忍得肚子疼。
白师师见众人表情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海云舒:“大娘子,是我说得不好吗?”
海云舒勾着轻浅的笑:“不,你说的挺好。”
她不解:“那他们都在笑什么?”
海云舒见她非要问个明白,解释:“这是前朝诗人刘益被贬凉州,流连青楼时,写给一ji女的诗。
“讲得是两人月下缠绵之事,至于玉如意……”
海云舒没往下说。
白师师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