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把你给我的私产都典卖了,你答应过,要帮我赎回来的。”
程子枫犹豫:“她不是说,当初也是为了救我打点路子,才卖的。你好歹过段时间再提赎回来的事,现在我哪儿跟她张得了口。”
白师师撇嘴:“嘴上说是打点路子,谁知道是不是进了她自己的腰包。我可听说,大娘子盘了个钱庄,生意正兴隆着呢。侯爷也不想想她哪来的钱。”
“什么钱庄?我怎么不知道?”
“她瞒着侯爷的事还少吗?不信侯爷可以去问老太太。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什么都讲,什么都说啊。”
一提起欺瞒二字,程子枫就莫名冒火。
“回头我去问问她。”
傍晚,微风渐沉,关雎阁。
海云舒刚沐浴梳洗完,程子枫就进来了。
她吩咐女使:“再去备些饭菜。”
他坐:“不用了,我不饿。”
海云舒瞧他是有话说,就叫嬷嬷把琮儿抱下去。
程子枫一抬头,就瞧见海云舒裹了件轻薄的寝衣,外面罩着层天青色轻纱,长发散落至腰际,沾着微微桂花香,尤显得超逸出尘。
程子枫暗咳两声,然后对莺歌和小婵道:“你们也出去。”
昏暗的屋内,只剩他和海云舒两个。
海云舒问:“侯爷找我有事?”
天气燥热,她摇着扇子,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很是勾人。
“也没什么事,过来坐坐。”
原本程子枫是带着一肚子气,可见海云舒这般明艳动人,气就莫名消了不少。
海云舒则做出赶人的架势:“若无事,我要歇息了,侯爷请回吧。”
“你赶我做什么?我可是你丈夫。”
“不是侯爷自己要日日宿在书房吗?”
他找台阶:“那你也可以适当挽留一次吧。”
“那怎么行,那么多军务等着你,我可不做耽误侯爷的罪人。”
前世,她倒常常挽留。
可程子枫油盐不进,就说军务繁忙,执意要去书房。
前半夜书房,后半夜又跑到白沧斋。
海云舒心里委屈,可也只能受着。
以后,他自然爱睡哪儿睡哪儿,只要不在她的关雎阁。
“你总是有理。”
“我也是为侯爷着想。”
“可我听说,最近你盘了个钱庄?”
程子枫想找个话头,再多坐一会儿。
他眼风扫过她胸前那抹若隐若现的沟壑,喉头微动,问得心不在焉。
“侯爷怎么关心起这来了?”
本以为他要借昨天的事发作,没想到会有此一问。
程子枫平日都在军营当差,武夫一个,不懂钻营,也从不过问府上的各种营生。只有程老夫人对海云舒不放心时,会传她过去问上一问。
“怎么,我身为侯府主君,这点事都不能问吗?”
“那倒没有。”
“你不是跟母亲说,需要钱打点门路,这才变卖家产,怎么转头就盘了个钱庄,你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