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儿见长公主不肯去求情,埋怨嘟囔道:“不出事面上嘴上都好,一出事就当缩头乌龟,难怪不讨大哥喜欢。”
长公主拍案恼道:“你说什么?!”
“长公主莫要生气。”海云舒忙劝道:“兰姑娘也是救兄心切,才口不择言的。”
换一边再劝:“兰姑娘,长公主并非不愿去求情。依我看,这以势压人,只会激化双方矛盾,若再落个官官相护、欺压百姓的恶名,无疑是抱薪救火,给驸马脸上抹黑,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想想也有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
公主也是压着火:“程侯夫人,你有何高见?”
海云舒再斟酒一杯:“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今之计,要从那户死了人的良民家入手。”
“说下去。”
“我朝律法严苛,尤其是对命案,只要原告咬死,就是把皇帝搬来也难逃罪责。要知道,先帝在时,晋国公约束子嗣不利,闹出人命,人家一纸状书上去,照样让晋小公爷偿了命。”
兰姐儿吓得不轻:“那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二哥哥去死吗?他才刚有了儿子,还不到三个月啊……”
海云舒宽慰:“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原告撤了状书,宋二郎也未必会判个死罪。”
“他们家原是答应拿钱了事的,可不知怎的,又反悔了,你说这些刁民,言而无信的小人做派。难道我二哥哥死了,他家的人就能活过来吗?”
一番话,到成了别人的不是。
海云舒也是忍着恶心:“兰姑娘莫急,这户人家,我认识。”
“你认识?”
海云舒微微点头:“死了的蔡大,原是我海家的家仆,受过我家不少恩惠。若长公主和兰姑娘信得过,我愿意出面做这个和事老。”
兰姐儿见事情有了转机,激动地握紧海云舒的手:“真的?程侯夫人,你当真愿为我二哥哥出头?”
“出头谈不上。找他们聊聊倒是可以。”
海云舒举止若定:“毕竟,是蔡家自愿借了印子钱,按律也当罚,严重的,没准儿还要连坐。可以借此游说,劝他们拿钱息事宁人,免得双方都得不偿失。”
长公主问:“你有几分把握?”
海云舒言语间透着不容怀疑的坚决:“若这点事都办不成,岂不辜负长公主重托。”
“程侯夫人,话可别说得这么满。”
“妾身自当尽全力就是了。”
长公主算是默认了她的作法。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个从不来往的侯爵夫人,今日又是登门送藏书,又是出头平麻烦事,想必是有所图的。
少阳公主自小宫闱中长大,见惯了人情世故,尔虞我诈,这些弯弯绕绕,自然看得透。
海云舒恭顺道:“与聪明人说话,最是省力。”
“不过程侯娘子,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有碍驸马清誉的,我可不会应。”
她甚是在意她夫君的名声,无时无刻不帮忙维护着。
“长公主这是哪里话,我怎会做那不知好歹的小人?”
海云舒见时机已到,便掂量着开口:“妾身仰慕皇太后已久,只盼着能当面尽一尽孝心,又苦于没有机会,这才想着来求长公主寻个方便。”
“你要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