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天,三郎和四郎被大理寺放了回来。
得了消息,老夫人激动万分,大早上就让人点了鞭炮,烧了火盆,洒鸡血驱邪。
等人回来,一进门就是抱头痛哭。
“我的儿,你在里面受苦了。”
老夫人拉着四郎从头到脚地看了个遍:“几日不见,松儿你瘦了,大狱里那帮黑心肝的,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四郎有些沮丧:“娘,宫里传旨的内监说,皇上废了我的科举资格,这辈子都不让我科考了。”
“不打紧,不打紧,穷人家的孩子才天天想着读书挣出路,咱们侯府不缺这些。到时候,让你二嫂去给你求个荫官,一样有前程。”
四郎是老夫人嫡出的幺子,平时也是心头肉一般的护着。
她这人爱面子,就贪别人一句贤良的夸赞。
总把“一碗水端平”的话挂在嘴上,做出一副菩萨心肠,生怕落个虐待庶子庶女的名声。
她藏得好,因此在京都贵眷中,还是有些口碑和威望。
如今,眼看着亲儿子鼻青脸肿,仕途无望的样子,比割她的肉都难受,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直接撇开三郎,只护着四郎:“别想那些不开心的,我让厨司备好了席面,都是你爱吃的,快去尝尝……”
三郎夫妇跟在后面已经白眼翻上了天。
席面上,侯府这几房各自暗怀鬼胎,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
大嫂讪笑道:“到底是二弟妹有本事,才去了摄政王府一趟,就把三弟四弟给放出来了。”
说这话是在赌气。
大哥因为结党营私,这次没给放回来。大嫂心里憋屈,就想当着大家的面,捏一捏海云舒这软柿子。
海云舒偏不恼,风轻云淡道:“我就当是大嫂夸我了。”
“自然是要夸的。弟妹要再多去几次,便是王妃也当了,放几个人算什么?”
海云舒泰然处之:“我就是去上百次,也不及莹姐儿去那一次轰轰烈烈。卖身救父,简直是新二十四孝呢。”
何氏拍桌而起:“你说谁卖呢!”
海云舒微笑:“还用我说?大家心里不都明镜似的。”
三房四房是得了实惠,不愿往是非堆儿里搅,只是闷头吃饭,不说话。
老夫人开口劝:“一家人的都少说两句,玉秋,你坐下,先吃饭。”
大嫂趾高气昂:“看在母亲份儿上,我给你留个太平日子。”
海云舒才不买账:“能不能有太平日子,你说得可不算。”
“你!真当自己在这侯府一手遮天?”
“遮不遮天不要紧,遮你就够了。”
“三弟,四弟,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让她一个女人踩在头上?”
这俩小子滑头惯了,才不会趟在浑水。
只顾低头吃饭。
老夫人想着从中劝和,就说:“你急什么?云舒又没说不管你大哥。云舒,我说得对吧?”
海云舒只是笑,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