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母的书房明净温馨,深色古朴的红木书桌静静地摆放在屋子中央,上面放置着文房四宝,宣纸上“幸福安康”字迹早已干涸,兔毫毛笔挂在笔架上。
书桌后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包括文学著作、历史地理、财经管理……
其余墙面挂着名家大师的画作书法真迹,楠木古董柜架上摆件雅致,绿色盆栽点缀其中,平添几分生机。
走进书房,浓厚的书香气息弥漫,叫人倍感宁静放松。
“阿正,快,快把轮椅推过来,让辞年坐沙发上。”穆母率先走进房间,热切地招呼着保镖阿正将穆辞年转移到宽敞舒适的沙发上。
“我自己来。”
不等阿正继续前行,穆辞年抬手阻止。
阿正自觉退开。
他疑惑地看向穆辞年,只是听说双腿在恢复,没说可以站立行走了啊?一头雾水的心腹留意着老板的举动,等着及时将金主救下。
此刻轮椅和沙发相差两三米。
这距离可不短。
旁边还有茶几,要是嗑着碰着还得了?
穆辞年那双墨染般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沙发,眼神坚毅中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忐忑,腿部已然恢复知觉,总不能一直让人抱来抱去。
他一定要再次站立行走。
抓住一切机会进行锻炼。
回想着上回站立起来的感觉,思索着如何控制自己的双腿,穆辞年双手渐渐攥紧。
深呼吸一口气,他的身子缓慢向上移动。
站在一旁的穆母的视线跟着一点点拔高。
到最后她微微仰起了头。
他成功站起来了!
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儿子,穆母禁不住热泪盈眶,但她捂住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多年前看着幼时的他蹒跚学步一般。
穆母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好扑过去扶住自己的孩子,而他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
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但他最终还是成功了!
在沙发上坐下,穆辞年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尽管不是第一次行走,心脏依然为之剧烈地跳动。
看完全程的保镖阿正瞳孔地震,震惊到难以复加,退出书房后当即打开手机群聊,跟一起在穆家搬砖搞钱的同僚们分享这一特大喜讯。
众人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本来还以为这偌大的穆家老宅就要换个主子了,结果他们那就差最后一口气儿的老板没有半点预兆地醒了过来,现在都直接能站起来走了。
真是普天同庆啊!
老板瞧着是凶了点冷了点,但他大方啊!有本事啊!跟着他可以赚很多钱啊!
不吝啬的老板就是好老板。
书房外手机里群聊中的同僚们热火朝天地唠嗑,厨房的吴婶嫌打字太慢,直接一条又一条地发着语音。曹管家没呵斥上班摸鱼的下属,甚至默默掏出手机加入其中。
气氛非常欢乐和谐。
书房里的穆母坐在穆辞年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泪珠难以控制地一滴一滴滚了下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穆辞年心头闷闷的。
“妈,别哭了。”
“妈知道,妈这是高兴,这可是喜事。”穆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辞年,智明大师和医生果然没有骗我,你真的好起来了。”
穆母甚至想回房拿着丈夫的照片跟他好好唠唠。
她和他们的孩子不会早早地到地底下去找他了。
“你看你都能走这么长的路了。”穆母比划着轮椅到沙发的距离,脸上带着激动和骄傲,好像穆辞年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五年前得知儿子成为华国首富,也不过如此了。
“辞年,你太厉害了。”
穆辞年的心情原本还有些低落,在脑海里不断自责母亲为他操了一辈子的心,自己却没能好好孝敬她,正愧疚得死去活来时,又听到她这么说。
哭笑不得。
穆辞年正了正脸色,想起上楼前母亲说的话:“妈,您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吗?”
应该不是集团的事务。
别看他整天瘫在家里,其实他一直没放松对整个集团的把控,就连现在有人在外散播他进医院抢救即将命不久矣的言论,他都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年他病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要没有传出死讯,对穆氏影响不大。
穆辞年想不明白,不是为了公司的事,为什么母亲要特地支开妻子和堂妹,在书房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