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钱了?!”邹明磊尖声叫道。
邹萍萍又翻了个白眼:“什么话!我只是找了个发财的法子。”
邹明磊心下生疑,眯着眼把邹萍萍上下打量一番。
邹萍萍显摆的目的达到了,她上前,拍拍邹明磊的脸:“好好吃药,知道吗?等你伤好了,三姐也带你发财去。”
邹萍萍哼笑一声,扬长而去。
邹明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烦躁起来:“呸!瞧她那股小人得志的样子!”
他这会儿趴在床上,突然又想起当日的情形,满心满眼都是那福绥郡主当时蹙着眉朝他发火的样子。
邹明磊这身上疼的厉害,心火也烧得厉害。
他咬咬牙,又把燕瘦叫了过来:“你,去打听打听,那福绥郡主的府邸在哪!你去那守着,碰到郡主出府就跟她说,我快死了,让她来看我!”
燕瘦木讷的脸上听到这消息时,算是稍稍动了动眼珠子。
她低低的哑声道:“……大少爷,那可是郡主,把奴婢打死怎么办?”
邹明磊冷笑道:“那你就去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活着还有什么用!滚!赶紧去!见到郡主,下跪也好,怎么也好,一定让她来见我!她若不来,你就跪死在那儿!”
邹明磊把邹萍萍带来的那包酥饼直接砸到了燕瘦身上。
燕瘦只能低头应是,退了下去。
燕瘦木木的,一边摘着身上沾上的酥饼碎屑,一边往府外去。
可巧就被邹万氏看在了眼里。
邹万氏皱眉。
这小蹄子不在屋子里好好照顾明磊,这是要去哪里?
邹万氏心下生疑,悄悄的跟着燕瘦出去了。
燕瘦神色木讷,按照邹明磊的吩咐,跟人打听了福绥郡主的住处。
“你说福绥郡主?她住在乌衣巷镇西将军府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乌衣巷怎么走?那边宅子现在都已经炒到天价了!哎呦,我还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乌衣巷在哪呢!……来来,我跟你说,你先这么走,再那么走……”
燕瘦跟热心的茶铺老板道了谢,一路往乌衣巷去了。
邹万氏攥着帕子,心里转过了八百个念头。
这小蹄子打听那劳什子郡主在哪里做什么?
别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邹万氏心一横,又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燕瘦到乌衣巷的时候,正好赶上杏杏要出门去梅木戏班子听戏。
燕瘦那干瘦的小脸还带着先前滚烫药液留下的红肿,她眼睛一亮,迎了上去,沙哑的声音叫道:“郡主!”
邹万氏怒气迸发。
好啊,这个贱人,这是想跟那劳什子郡主勾结,害死她儿?!
邹万氏脚还没迈出去,就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少女回过头来,好奇的看向燕瘦。
微风拂过,邹万氏看清了那少女的容貌,如遭雷击!
十年多了,午夜梦回,她总是梦到那瘦小的女童,被她从船上扔到那滚滚江水中……
而在女童跌入江水的那一刻,江面涌起无尽的黑气,直冲她面门而来,好似她将女童投入江中,是一件多么万恶不赦的事!
那铺天盖地的黑气将她整个人包围,饶是在梦中,都勒得她喘不过气!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深最深的梦魇!
明明已经过了十年多,可她在看清那少女容貌的一刹间,她几乎立马认定,少女就是被她扔到江中的那女童!
邹万氏面无人色,心如擂鼓,浑身都在打着摆子。
怎、怎么会!
她不是还找了高人,给了那女童的生辰八字,将她镇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吗!
怎么,怎么还?!
邹万氏动都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燕瘦站在那少女身前,唤她“郡主”。
郡主?!
这就是那害了她儿的劳什子郡主?!
邹万氏死死抓住胸口,整个人都喘不上气了。
“郡主,我家大少爷说……”燕瘦讷讷的传着话,“他快死了,让郡主去看看他。”
杏杏微微蹙眉。
她倒是认出了眼前这小丫鬟。
她回绝了:“我不去。”
燕瘦道:“可是,可是……”
照影横眉冷竖,气笑了:“你家大少爷就算死了又如何!他什么人啊,跑来我们郡主面前说这种话!”
燕瘦只能按照邹明磊的吩咐跪了下去。
杏杏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燕瘦讷讷如实道:“……我们大少爷说了,郡主若是不去,奴婢就跪死在这。”
照影气得要喊人来驱赶,杏杏拦住她。
杏杏看着眼前这瘦小的丫鬟,她瘦得很,那不是正常的瘦,像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急剧消瘦的那种不正常的瘦。
她的脸上,还有新鲜的,刚被烫伤的红肿。
杏杏抿了抿唇,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一个极小的瓷瓶,里头装着能涂一两次应急的极好烫伤药。
杏杏纤细的手指挖出那烫伤药来,给眼前那小丫鬟涂在了脸上红肿的地方。
燕瘦正万念俱灰的垂眼跪着,却突然觉得脸上被烫到滚疼的地方有些清凉之意弥漫开来。
她怔怔的抬眼看向杏杏。
杏杏专注的帮燕瘦脸上几处烫伤的地方都涂了膏药,一小瓷瓶正好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