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死是活就这么样了,项靕也不含糊:“儿子不孝,有事求您二位应承,为了避免待会儿没力气,要不您还是先打了再说吧。”
“你还真打算把我们气死啊?”老娘的声音提高几度,不是真生气也得装样子:“说吧,我不舍得打你,你要舍得气死我,那你就尽管气。”
其实这就是母子斗法,反正总要有一个人妥协,老娘也是必须要妥协的那个。
如果从来就没有开过这个头,那大家都一视同仁,谁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问题你前面一下子就放进来八个,到现在又把口子收紧当起封建大家长了。
看着前面已经进门了那些,后面进不来很容易会闹出乱子,那麻烦可不是进门这点小事能比的。
就说最简单的一点,万一要是项靕在外面搞出人命呢,到时候得多被动。
项靕见老娘不像要翻脸的样子,胆头也大了些:“是这么回事,我有个朋友在电视台工作,想要采访玥玥……”
这种话自然是忽悠不了老娘的,伱自己的闺女怎么安排还做不了主吗。
于是很快就被打断:“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你还想吃午饭,就争取尽早解决问题。”
知母莫若子,项靕是算准了老娘的,火气一点一点发出来,威力才会最小。
闻言不紧不慢地应道:“这整个事情比较复杂,采访玥玥就是其中的一环,我绝没有拿这个试探您的意思。
我这个朋友您和我爸肯定都认识,或者说都知道是谁,就是省台主持《阳州印象》的蓝琳,皮肤特白那个。
去年秋天不是弄招商会嘛,蓝琳她是省台负责相关节目的主持人和制作人,接触多了就越来越熟悉……。”
蓝琳因为知名度和接受度的原因,在很多时候都被称为“阳州第一美女”,老两口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自家混小子都在电视台下手了,那其他地方还有能被他放过的吗。
老娘一个劲儿地头疼,用大拇指关节顶在眉心揉着:“行,这个我知道了,你挑重点说吧,细节就不用讲了。”
“欸,我这就给您交待清楚。”项靕的表情都怂成狗了,这时候演技必须得有:“就是,那个,帮我负责餐饮项目的赵雪,从通钢调我公司的佟丽娜和于幼姗。
砖行公司部的吴璇,一个中专同学孙晓红,还有一个我说了您别生气,是林惠茹她们家的老邻居董怀卿,还有过两天要出面的米兰俱乐部华夏新闻官李云芳。
我下面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唐娇,负责豪车会所的姚钰明和她妹妹,照顾酒吧生意的卫……”
“够了!”老娘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看眼神就知道是真的很生气:“项靕啊项靕,我是真没想到,你的能耐竟然这么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赚了点钱,有了点社会地位,就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胡作非为吗?
林惠茹的朋友,还有姐妹两个,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心理变态呀。你明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呢。
你说你有病,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但我现在很确定,你就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有哪个正常人会是像你这个样子的!
想要从报复和刺激中寻找快乐吗,还是现代社会也应该有一段娥皇女英的故事,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流氓?
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了。错误的头是我开的,现在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终止这个离谱的闹剧,你随便怎么样吧。
今天我就给你说清楚了,你不是花心吗,我这当妈的拦不住你花心,从小也没教育好自己的孩子,那我就从现在补起来。
你还举着笤帚,现在笤帚怕是连你的脸皮都打不疼,擀面杖,必须换擀面杖,你就说还有多少个吧,一个按一百下来算。”
一个一百下,项靕知道老娘肯定说的是虚数,真要那么打的话,半个就足够把自己打死。
很显然老娘是放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以后估计都不会再管自己的各种烂事。
但这不是项靕想要的结果,他需要老娘管着,也希望老娘能被儿媳妇们孝顺得开开心心。
比不过那都是以后了,只要女人们进了门,孝顺老两口就是必须的,不可能,也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现在还得按照计划再刺激一把,以防老娘真的下死手:“妈,儿子不孝,您打死我吧。”
老娘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都没精神了,往后一靠,倒在沙发背上,重重地呼了两口气。
这话可不是认错、认怂的意思,这混小子的意思是,数字太大怕说出来把人吓着。
好半晌才把气穿喘匀,老娘连手都不想抬了,摆摆手指吩咐老爹:“老项,我浑身上下都出不来力,你帮我打吧。
不要觉得他是你儿子,就舍不得下手,他是真舍得气死我呀。你干脆替天行道吧,不然我怕我真的活不上几天了。”
老爹又不傻,别说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真想打死都没那么容易。单是听老伴的语气就知道,这是让自己帮着铺台阶呢。
而且老爹和老娘对这件事的心态和看法也不一样,一方面是发现问题比老娘早,另一个就是性别带来的思考角度差异。
都说杀一人是罪,杀万人为雄,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到头来走向也偏不到哪去。
同时和两人相处叫脚踩两条船,和三个人相处叫花心大萝卜,和十个人相处叫渣男。
可要是能同时和几十个人相处,就只能说是吸引力巨大了,难不成还是那些人都有病吗。
当然,老爹并不是支持项靕那么做,更不可能表示认同,只是相对更容易接受而已。
现在老伴需要一个台阶,老头看似在琢磨的表情,实则很早以前就有差不多的计划了。
既要把事情做漂亮,还得让老伴心疼得恰到好处,说不得就要真的打两下。
“擀面杖我也抡不动了,用腰带吧,印象还能更深刻点。”说完留下让老娘酝酿情绪的时间,就起身去屋里找腰带。
腰带打得也疼,但肯定没有擀面杖疼,而且擀面杖万一失手很容易出问题,腰带最多也就皮外伤而已。
一分钟后,老爹抻着腰带出来,还专门学着电视里审讯似的,折起来使劲扥得“piapia”作响。
龙行虎步来到沙发前,也不给项靕什么暗示:“你记住了,今天是为什么打你。”
说完就把胳膊抡圆了抽下去,看着是非常用力,但在快挨着人的时候,却有个手腕反向收力的动作。
老娘在后面斜对着,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听到皮带抽在项靕后背的声音,心尖都跟着一颤。
连打三下之后,老娘终于忍不住了:“行了,行了,他可是你儿子,还真要把他打死呀。”
恼归恼,但心疼儿子也是真心疼,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太给好脸:“项靕啊,你走吧,我想安静安静。采访玥玥的事,就定在填志愿当天上家采访吧。”
母子两人,甚至一家三口,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总算有个结果了。
项靕也不敢多待,说几句软话后,抓紧撤离现场,后面还有后面的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