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家伙坐在一起,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谁要真当他们是在单纯的争抢,一准被骗着卖了还帮他们数钱。
每一个人的心思都分成了三份,两份相互对付,还有一份冲着项靕。
其实他们最终的目的,除了为自己多争一争,也不想让别人遇上这份好处。
只要他们能把这份焦炭技术独占下来,垄断大部分市场就剩下掰着指头数日子了。
燕钢的规模最大,只计每年三千万吨粗钢产量,就能节约成本几十亿。
陇钢和通钢规模相对比较小,但那也是跟燕钢相比,在同行中也算中游水平。
争取多开两個项目,一年到头节约个十亿八亿的成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内能自己降低成本省钱,对外能通过价格战消耗同行竞争对手。
任何一个企业遇到这种好事,都会有独享的贪念,这是绝不会出现例外的。
而且三家企业还正好能在一定程度上达到稳定,既不用担心被排斥,又能完美绕开反垄断设置。
别说项靕还能提供每年一亿吨的精洗焦煤,就算煤炭这块拿不了低价,百分之十五也够让人眼红了。
这里边的操作空间是很大的,另外还不用担心刺激到什么人。
即便最终不能真正实现垄断,联合霸占全国钢铁行业六至七成的产能却毫无问题。
即便操作手段再烂,只能拿到五成产能,那也是每年上万亿,甚至超过两万亿的产值。
其中能撬动多大的利益,带来多少的附加值好处,想想都让人害怕。
而项靕提出焦化基地项目的初衷,只是为了干通化集团,可没想培养出三个垄断式巨无霸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华夏钢铁产业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垄断这么简单的危机了。
身为始作俑者的项靕,其实很清楚,同样的危机不仅仅存在于钢铁行业。
但凡系统技术能涉及到的行业,迟早都会在求竭科技的不断参与中,走进这个怪圈。
所以他才会在拿到超级抗生素技术后,表现得那么谨慎。
毕竟抗生素和其他药物不一样,单是不会带来抗药性这点,就能把所有同行的死穴戳烂。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解决了钢铁行业还有其他,解决了抗生素还有其他。
等到求竭科技的触角伸向更多的行业,把更多的同行压得抬不起头。
“全民公敌”这款超大、超结实的帽子,就会被扣在求竭科技头上,永远摘不下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自己办一所大学的原因之一,必须要遏制自己对系统的依赖性。
同时他也发现,什么盲盒,什么各种奖励,什么暗线任务,都是表面现象而已。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狗系统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找一个媒介,把超前技术传送到这个时空的华夏。
但是如今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根本不足以支撑系统实现最终的操作。
所以就只能用现在的笨办法,用相对先进的技术,来带动眼下的科技发展。
项靕不能确定自己肯定是对的,系统也没有给出回复,那他就只能自己摸索着来。
在求竭科技成为所谓的威胁之前,或者说在项家成为那个威胁之前。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迈出哪怕意义很小的一小步,给未来打好基础。
如果判断正确,那么他做的事就功德无量;如果只是自己瞎想,也算为社会做出贡献了。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最差最差的结局,也是给求竭科技打开了一条稳定的人才通道。
所以对钢铁行业的三个合作伙伴,想要玩垄断的心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拦住三个老家伙还不够,还要说服他们:“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对经营者来说,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但三位想过没有,如果华夏只有三家钢铁企业,你们又该怎么存在下去?或者换个说法,谁还会允许你们存在?
我还没有提出焦化项目之前,你们虽然也对便宜交谈很动心,但谁也没有真的动心思,难道是你们没办法吗。
在利益面前,尤其巨大的利益面前,冲动是最正常的现象。可冲动之后还要回归冷静,站在现实角度看问题。
我们的合作还会持续,还会有新的技术不断出现,也许还会有新的合作伙伴加入,生日蛋糕最大,却也要有人一起吃才开心。”
项靕一番话讲出来,让眼前三个老家伙有点喟然,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啊,还不如个年轻人透彻。
三人之中,周东和项靕的年龄最接近,只比他大十三岁,更容易接受这个差距。
“唉……”,长长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表达最自己的不满:“惭愧,惭愧呀,利益迷人心,这么简单的道理,稍不注意就忘了。
整天说别人如何如何,轮到自己头上才明白,以前自以为的清醒,只不过是没有遇到更大的诱惑,置身诱惑之中哪那么好摆脱。
两位,咱们今天可丢大脸了,还好只有自己人,这事要传出去,今后可就真没脸了。那就只聊项目吧,让未来的事情放在未来。”
有了第一个捡起脸面的,另外两个跟着也开始自我批评,都是当了多少年领导的,这点事也算保留技能了。
项靕就是不希望他们玩霸权,存着想要独占市场的心思,真正属于业务需求的部分,压根不会拦着。
三个人先后表态,他也得给点安慰:“三位没必要这样,大利益面前动摇才是人之常情,否则倒有装得太像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