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奎海手起刀落,向他肩头便是狠狠一记,牛学文惨叫一声,跌落到坑底。杜奎海喊道:“拖出来!”
“有!”弓兵应声应答,七手八脚地将牛学文从洞中拖了出来。 再看此时的牛学文灰头土脸,脸上黑如锅底,身上则是血迹斑斑,肩头一道刀口鲜血汩汩,他的兵刃也被缴获,挣扎不了两下,便被弓兵一顿拳打脚踢,彻底老实下来。 冯推官急匆匆走入:“就是这厮扰乱大牢吗?” 杜奎海等人赶紧见礼:“大人。” 冯推官摆摆手:“起来起来。”一个箭步窜到牛学文面前,甩手便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妈的,净给老子添乱。” 应天府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冯推官的神经已被折腾到临近崩溃,再也没有平日里斯文的做派,拿这牛学文做了出气筒。 杜奎海道:“大人,外面火情如何?” 冯推官恼怒地道:“有个屁的火情,但见浓烟不见火光,着实古怪得很。” “没有任何损失?”杜奎海皱紧了眉头。 冯推官的脸上阴云密布:“死了一个,逃了两个,难道还不叫损失吗?” 死的是秦戈,逃的是胡德义和梅如松。付牢头躲在人后,两手拢在袖中瑟瑟发抖。 冯推官怒气冲冲地看着牛学文:“审!连夜审!何人指使?有何目的?给我查清楚!” 杜奎海凛然应是。 冯推官袍袖一抖,扬长而去。 杜奎海想了想,一溜小跑追在他身后:“大人,慢走。” 冯推官停下脚步:“你有事?” 杜奎海支支吾吾道:“如冬...” 冯推官烦躁地道:“怎么了?” 杜奎海道:“他突遇横祸,内心的打击可想而知,我怕着这孩子想不开...” “老杜,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冯推官不满地道:“府里一摊子事,全都指着你呢。” 杜奎海陪笑道:“我知道,大人通融通融,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给你一个时辰,无论怎样,一个时辰后给我赶回来。”冯推官沉声道。 杜奎海千恩万谢地告辞冯推官,急匆匆赶往白家,夜色下只见一个孤单萧索的背影,如孤魂野鬼一般在断壁残垣间游荡,杜奎海悲从中来,道一声“我的儿”,走近白如冬。 白如冬听得师傅呼唤,眼泪又一次落下,迎向杜奎海一把抱住。 杜奎海轻轻拍打着他结实的后背,待他停止哭泣,这才道:“孩子,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跟师傅回家。” “我...”白如冬还在犹豫,胳膊已被杜奎海挽起。老人的态度很坚决,不容分说拖起便走。 “咚!”一声轻响,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物事落在脚边不远的地方。 白如冬一惊,一把将杜奎海拦在身后,随后走上去捡起,却是一个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团,杜奎海掏出火折子引燃,凑近了细看:“白小小在大乘教。” 短短几个字,白如冬有如五雷轰顶,与杜奎海相视一眼,两人忽然拔足狂奔,向门外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