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傅寒夜,半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夹了着一支燃烧的烟,沈念捏了捏掌心里的病历,轻轻闭了闭眼,她吸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傅寒夜以为是护士进来为自己输液了,摁来了烟头,烟头扔到了床头柜上,卷起了衣袖,他躺了下去,等着护士挂针,皮肉之痛迟迟没传来,他微微侧目,对上的是沈念红润的双眼。
心口蓦地一疼,“念念,你……怎么了?”
“谁欺负了你?”
见男人急得不行的样子,沈念面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我没事,你好好躺着。”
她的目光,从傅寒夜脸上离开,落到了那个冒着白烟的烟头上。
沈念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你……不能再抽烟了。”
傅寒夜眉心一皱,意识到了什么,他腾地从床上坐起身,“抽两支,没事的。”
沈念的脸,忽然就冷了下来,“我说不能抽,就不能抽。”
“傅寒夜,你想让不念没有父亲,你就继续抽。”
傅寒夜瞳孔震了震,手足无措,声音带了慌乱,“你知道了?”
沈念没回答,只是,眼角有泪水无声滑落。
“你为什么要瞒我?”
面对心爱女人的质问,傅寒夜无言以对,“你别听他们乱讲,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那么严重。”
沈念手里的报告,揉成了团,边角还被她指甲抓破了。
她慢慢伸出后,轻轻将纸团慢慢抚平,傅寒夜看着她掌心里的报告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像失去了语言一般。
“傅寒夜,我们离婚了,你的死活,其实与我早没了关系,但是,你始终是不念的父亲,我不想不念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所以,你必须听司宴鸿的话,配合他们。”
沈念语气,很冲。
可见她心里很伤心。
傅寒夜怕女人担心,倒是安慰起来,“你别着急嘛,我没有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啊?”
准是司宴鸿那小子告诉她的。
沈念动手,把柜子上的那个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声音染了凌冽,“从现在起,你不能再抽烟,不能再乱吃东西,按时休息,公司的事,就交给王朝,他跟了你这么多年,应该精通傅氏的业务。”
沈念的激动与反应,傅寒夜虽觉得有些悲伤,但是,心里有团像糖一样的东西,在慢慢地化开。
然后,他乖乖地躺回去,“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
傅寒夜越听话,沈念越想哭。
尤其是王朝把傅寒夜立的遗嘱给她看时,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腮边,心里的酸涩,难用笔墨去形容。
深夜,她主动与司宴鸿联系,商讨傅寒夜的病情,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她同意司宴鸿的提议,决定让傅寒夜去国外再彻底进行一次身体检查。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走进了傅寒夜病房,对傅寒夜说了昨晚与司宴鸿交谈的内容,傅寒夜竟然全都接受。
王朝得到消息,心里倍感安慰。
薄司宴拎着水果来了,放下水果,他坐到床上,“兄弟,果然还是女人的话管用。”
他们用了那么多办法,都不能让傅寒夜改变想法,沈念一出马,傅寒夜就像是个拔了虎牙的乖乖病虎,对沈念言叶计从,可见,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多么重要。
面对发小的调侃,傅寒夜心里又酸又甜,“如果我离开了,记得罩着她,还我女儿。”
薄司宴,“你让我娶她,给你女儿当后爸?”
傅寒夜眼神一冷,“滚,美得你鼻涕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