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嘴角泛起微微的笑,“你们出去吧。”
律师与王朝离开。
闭合的房门,将傅寒夜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他安静地坐着,脸上的笑,渐渐凝固,窗外的夜色,落在他脸上,斑斑驳驳,打上了层暗影,他孤独的背影,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单薄而幽伤。
他看着窗外的灯火,不念,爹地就要离开,爹地没办法看着你长大成人,只能将能给你的,都给你。
门外,王朝送走了律师,伫立在风中,他看着手里的遗嘱。
我是傅寒夜,如果我不在人世,我名下所有的房产、股票、基金都留给我女儿沈朵朵,傅氏继承权以及我名下所有存款,全给我妻子沈念。
这等于是,把自己的财产,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不念,一半给了沈念。
傅寒夜的签名,笔笔遵劲有力,霸道刚硬,如他的性子。
看着看着,王朝眼圈红了。
他好想劝傅总手术后,可是,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他的话,傅总不会听。
他又不敢对沈念说。
王朝头发都快抓白了。
傅寒夜的病情,沈念全然不知。
傅寒夜刷新闻时,看到南官镇突然遭逢暴雨,见图片上全是南官镇洪水泛滥事情,他忽然觉得心口绞痛。
推开椅子,起身,他站在窗前,点起了一支烟,红红的烟头,在他薄唇间明明灭灭。
窗外的天空,没有一颗星子,到是乌云越来越多。
下一秒,一阵狂风,吹得窗户煽了两下,随着哗哗啦啦的声音,瓢泼的雨,打在了窗户上,雨水溅到他脸上时,水汽迎而扑来。
手机响了。
傅寒夜看着手机上的名字,迫不及待秒接。
“爹地。”
不念的声音,带着慌乱传来。
傅寒夜心口一紧,“怎么了?”
窗外的雨声,无法淹没不念抽泣的声音,“爹地,妈咪去打渔村了,新闻里,打渔村天气巨变,发生了滑坡事件,妈咪的电话,打不通,呜呜。”
小不念描述事情,相当清楚。
傅寒夜眼眸紧了紧,他忽然记起,打渔村就在南官镇。
最近,沈念一直在跟进打渔村项目,会去那边考察是极有可能的。
傅寒夜不敢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慌乱,“不念别担心,爹地马上去找妈咪。”
手指按灭的烟头,丢到了窗台上那个黑点上。
他捞了外套,一边穿衣,一边给沈念打电话,机械冰冷的女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傅寒夜穿好大衣,来不及扣扣子,开始给王朝打电话,“备车。”
王朝虽然很想问,大半夜的,要去哪儿,可是,到底是没敢问出来。
车子,黑色迈巴赫,很快开到八号公馆门口。
傅寒夜刚上车,就忙开了,他开始给帕森负责人打电话,还有政府相关负责人,得到的消息,与沈念外面的所有人,全部电话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