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你签了后,你的父亲自然会出现。”
沈念轻笑,把她当傻子了:
“我必须看到我父亲,才会签。”
乔安安怕她反悔,漏了句:
“他在湘江,不在这儿,你怎么能看得到?”
沈念提议:“你可以给我看他的视频。”
乔安安不再与她费口舌,拍了两个巴掌,蒙着脸的男人从暗处走来,拿来了个IPAD,IPAD屏上,是段视频,视频里的沈坤,正在遭受毒打,只听到打人的声音,甚至听不到被打的人有什么声音。
沈念接过IPAD,她看清楚了,趴在地上的,双眼无神,全身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老人,正是她的父亲沈坤,他张合的嘴唇,白得与脸一样,毫无血色,讲得什么,沈念听不清,只感觉父亲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口糖,再不进行急治,就会那样去了。
沈念抓住IPAD的指甲,断裂,一丝血从指甲缝里落出。
“乔安安,你不是人,你做了这么多的缺德事,难怪,老天要让你失去一条腿。”
乔安安不恼不怒,轻蔑地看着她:
“我是失去了一条腿,寒夜哥哥会了这条腿,爱我一辈子,如果一条腿能换来他的爱,我想即便是重头再来,我也会毫不犹豫推开他,做他的挡箭牌,我不悔。”
恶心,恶心到了极点。
沈念冷笑:
“不是我打击你,我就算签了,傅寒夜也不一定会签,是他不离。”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不是说,你的寒夜哥哥视你如珍宝,为何他不愿意与我离?
乔安安烦躁地抓起了自己的头发,“他会签字的,他说过,要与我一起养育我们的宝宝。”
‘一起养育我们的宝宝’。
这句话,成了捅沈念最锋利的刀。
傅寒夜到底与这个女人说过多少亲密的话?
是不是将她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
“寒夜哥哥一直都说,你配不起他,他说你虽然长得漂亮,却是个带不出来的尤物,而你的父母,更是傅家拿不出手的东西,我的父母,以及我失去的这条腿,都是傅家的恩人,沈念,你还有什么脸,待在寒夜哥哥身边。”
沈念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心却在滴血。
她又瞥了眼屏幕,眼眸终于闪了闪,揪心的痛楚,在心尖聚成一团,无法散开。
她拿了笔,痛痛快快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协议拿走了。
乔安安看着协议,像是并不满意:
“沈坤当年偷税漏税,我会把他送去司法机关,让他接受该有的惩罚,在这之前,他得受些皮肉之苦,妹子,你我相识一场,又共同喜欢一个男人,这也是一种缘分,所以,姐姐就只能这样帮你了,你父亲年纪大了,待监狱,总比在外面被人追债,过着流浪的生活强。不过,我保证,不会让他死,放心。”
“卑鄙。”
沈念气息翻涌,为了父亲,她只能忍。
乔安安轻蔑地瞟了她一眼:
“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吗?”
不等沈念说话,她径直又说:“我赢就赢在没有牵绊,没有老东西拖我后腿,有软肋的人,永远成不了生活的强者。”
乔安安笑声,久久回荡在天台空气里。
她走了后,那声音好久都还在沈念耳边萦绕,经久不息。
那台IPAD,乔安安没有要,留给了沈念。
沈念想借这段视频找人,视频早已被人撤回,而IPAD其他地方,干干净净,找不到一点线索。
与乔安安的见面,至少让沈念知道,她的父亲还活着。
想到他正受着坏人折磨,她又愤怒又无助。
沈念拿着IPAD进电梯,发现旁边晕睡着一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是跟着她来的其中一个保镖。
她把他唤醒,保镖揉着惺忪的眼,醒来,对上沈念的脸,他吓得立刻从地上起来,揉了揉疼育的后脑勺,才记起刚刚被人打晕了。
外面发生的事,他一律不知。
保镖庆幸,沈念完好无整,不然,他们没办法向傅总交差。
沈念坐上车,回八号公馆,路上,乔安安又发来信息:
“今天的事,你敢给寒夜哥哥说一个字,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父亲了。”
沈念没有回,只是隐忍的情绪就快崩溃。
想了想,她还是回了句:
三天,如果我爸完好无整,便相安无事,如果他少了根发丝,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她回了家,傅寒夜没有回来,一室空空荡荡。
那天晚上,由于担心父亲,沈念只是浅眠,早上,傅寒夜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脸色很不好,他带回来了余嫂。
余嫂头发乱乱的,吃了几天的苦,余嫂委屈不已。
沈念冲过去,抓住余嫂的手,假装着急地问:
“余嫂,我爸呢?”
余嫂掩面哭泣:
“念念,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爸在哪里,她们把我打晕了,把我拉到很远的地方,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差点被拐走了。”
沈念假装很失望的样子。
然后,余嫂哭哭啼啼,说了经过,事情大致是,那天下午,她去打开水,有人拿东西敲晕了她。
沈坤当时只有一个人在病房里。
具体怎么被弄走的,她不清楚。
“余嫂,你受苦了。”
除了这句话,沈念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