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酒气,地上散落着几个威士忌的酒瓶。
矮桌上的酒瓶里还残留着褐色的酒液,倒在那里没人扶,从瓶口一滴滴地往下,落在纯白的羊绒地毯山,化为一滩滩类似凝固后的血迹。
池言西就靠坐在余笙之前常常发呆的那张沙发上,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哪怕是醉生梦死,也阻挡不了洪水猛兽一样的悲伤涌入大脑和心脏。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眶是红的,里面遍布着血丝。
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他的大脑快要被酒精麻痹。
可他觉得还不够,他攥着酒杯,一杯杯度数极高的洋酒下肚,灼烧着肠胃,好像只有这样折磨自己,才能减轻来自心脏割肉似的疼痛。
终于熬不住,修长的手掌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他也渐渐昏睡过去。
又是关于她的梦境。
梦中的余笙面容姣好稚嫩,她穿校服也比别人有味道,纤娜和度,百褶裙下的双腿白皙纤长。
她扬着清丽的脸蛋儿傲慢的拦在他的身前,“江伊凝配不上你。”
“滚开。”
他听到梦中自己冷漠的声音。
“她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她说的很认真,可他没信,一把推开她,“以后我不想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任何人说关于她的不好。”
“池言西,你不信我,会后悔的。”
她在他身后固执地喊。
画面一转,灯光旖旎。
只开着一盏暖黄光的总统套房内,女孩青涩的身体躺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正绽放着独有的妩媚。
她白净的脸上全是汗,痛得眉心轻皱,隐忍地咬着他肩,骄傲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
他使坏的力道快要撞碎她,嘴里说着轻蔑冷漠的话,“费劲心思爬上我的床,就该有这种觉悟。”
她迷离的双眼噙着水雾,樱红的唇瓣又红又肿,泛着诱人亲吻的光泽。
他终究是没忍住,猛地低头含住她的唇,一次次深吻入喉。
那晚,他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没有温柔的爱抚,没有软哝的情话,只有掐着她的腰,发狠地,没有任何怜惜地泄欲。
一阵白光闪过,他隐约听到女人细细碎碎的哭声。
画面中的女人搂着他的腰,眼神中噙着泪花和依赖,抽泣着说,“......我父亲没了,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轻抚她的后背,却没勇气说一句,
没关系,以后有我爱你。
病床上。
她还没从手术麻药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她瘪下去的肚子,那里曾经孕育着他们的宝宝,一个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宝贝。
如果那个宝宝是健康的,他们也曾经可能会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都是他的错,他做的错事太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坐在沙发上的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原本充满力量感的宽肩此刻耸动着,喉结上下攒动,咽下去来不及宣之于口的啜泣,清冷俊逸的脸上已满是一片凌乱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