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念念有词,声线孱弱地像是刚降生的小兔子。
这时,她感觉身上的被子一轻,像是有人抓住了一角。
她紧紧闭上眼睛,带着哭腔地碎碎念,“我不做坏事的,求求不要抓我。”
可被子分明就有人在用力掀。
她死死压住,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无限的恐惧和委屈压在心头,转化为细细密密的低声啜泣。
“念念?”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捂住耳朵,不去听。
只要不听不看,鬼就不会抓她了。
可这声音怎么跟哥哥的这么像?
不可能是他的,他去送未婚妻了,今晚不会回来了。
顾昔念,你出息一点,哥哥迟早会有一个新的家庭,像这样顾不过来的时候会越来越多的,你要坚强一点。
她在被窝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求鬼拜神,而一被之隔,顾砚书看着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活活要把自己闷死架势的小姑娘,有些啼笑皆非。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他竟然几次没掀开被子。
“顾昔念,你在里面叨叨什么呢?再不出来,你就要闷死了。”
他说着一个用力,将杯子完全从她身上扯开。
顾昔念似乎没有想到“鬼”的力气这么大,她索性翻身趴在床上,整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她刚刚动作幅度太大,身上的白色睡裙往上翻,露出一截雪白的小细腰和白色蕾丝小内裤。
顾砚书的眼神变了变,微微移开视线,“顾昔念,你是在学鸵鸟吗?”
顾昔念听到这句话,才有了反应。
她慢慢从枕头里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床边的男人,不可置信的张大小嘴儿,“哥?”
“不然呢?我叫了你好几次,越叫你你躲得越欢,怎么,跟我玩捉迷藏呢?”
他的话音刚落,黑眸里的玩味渐渐隐下去。
因为他发现,顾昔念哭了。
她的哭声由最开始的隐忍,到最后放声大哭,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头,“真吓着了?”
幽邃的眼神中又掺了几分自责,“我听到外面打雷就赶回来了,没想到你还是吓着了。”
要是平时,顾昔念早就不顾一切的抱住他了,可她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只这样满含委屈的盯着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顾砚书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温柔的轻拍她的背。
盘桓在眼底的泪终究还是因为他这个举动而决堤,顾昔念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翌日。
天空不似昨晚晦暗,水洗一半的蓝。
顾砚书穿着整齐下了楼,坐到餐厅准备用餐。
保姆将早餐放到他面前,正准备回厨房,就听到他问,“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大小姐已经用过了吗?”
“大小姐已经走了。”
顾砚书挑眉,“什么?”
保姆笑呵呵地解释,“大小姐今早起的早,提前用了餐,说是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公司有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罢了,估计是她昨晚怕打雷,被他捉包,小姑娘觉得自己没面子了。
晚上顾砚书有事,十点钟才到家。
平时这个时间顾昔念会在客厅等他,可今晚他一进屋,迎接他的是昏暗的壁灯。
保姆说她已经睡了。
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巧合,可连续好几天,他连顾昔念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实在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