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跑了趟翰墨斋,却被告知端砚已被陈七郎买走。 宋煜知道后,越发堵心。 姜晚柠想了想,去库房的陪嫁中找出一方端砚,命青娥去备马车。 “娘子,您要去哪?” “我得把郎君看中的端砚要回来。” “啊?” “快去,对了,此事不能让郎君知晓,不然他肯定会拦着。” 青娥想着夫人只交代不能让娘子独自去绸缎庄,没说不让去别处,便去安排马车。 陈府,陈平章的书房内。 纪云宸向陈平章辞行:“我要去临城找个人,月底我若赶不回,你就不要等我了,别耽误了你的行程。” 陈平章不假思索:“我与你同去。” 纪云宸乃大齐长平公主独子,三年前固北一战后就辞去了军中职务,说是要出去走走。 那一仗太过惨烈,固北城失守,镇北侯上官策的三子一女连同十万镇北军全部战死,上官家只留下一个十二岁的五郎上官昭阳。 那一仗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以及大齐的国运。 长平公主怕纪云宸憋出病来,就放他出去散心。 谁知纪云宸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 前日纪云宸突然到访,陈平章意外又欢喜。 其实他与纪云宸交集并不多,但他一直很仰慕纪云宸的风采,文韬武略人中翘楚。 他是真没想到纪云宸会来找他。 祖父已经连夜修书送往京城,告知长平公主。 所以,他必须看牢纪云宸,免得又失去音讯,长平公主那不好交代。 纪云宸哪能不知陈平章之意:“你不用跟着我,三年了,我是该回去了。” “那我在这等你,等到你,我们一起去京城。” 纪云宸踟蹰片刻:“也好。” “一言为定。”陈平章很想让他发个誓,又不敢。 那就击掌为誓吧。 纪云宸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他的掌心重重一击。 陈平章吃痛,却是放心地笑了。 有下人在门外通禀:“七郎君,宋府的大娘子求见。” 陈平章错愕:“宋煜的娘子要见我?” 纪云宸:“许是为了那方端砚。” “难道她想用银子砸得我低头?那我倒是要见上一见,看她是不是能用银子砸死我。” 纪云宸对此不感兴趣,他还要跟病中的陈太傅去道别,便先离去。 出院门的时候,遇见一个身穿素衣,头戴幕篱的女子。 纪云宸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地讥笑,那宋煜果真是个没种的缩头乌龟,这种事还要他娘子来替他出头。不过宋煜的娘子也可笑,竟真的来找陈平章。 姜晚柠惊愕的差点停下脚步。 纪云宸为何来了陈家? 突遇故人,扰乱了她的心绪,心中有千万言语想要跟他说,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向他求证,可她现在的身份是姜晚柠,不是上官南栀…… 也许,此生她都做不回上官南栀了。 脚步不敢有一丝错顿,一步一步往前走。 两人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姜晚柠被请进花厅。 “不知姜娘子找陈某何事?”陈平章好整以暇,静待好戏上演。 姜晚柠透过幕篱打量着陈平章。 三年了,他似乎高了也瘦了,褪去了青涩,眉目疏朗,颇有他二叔陈江河的端方气度,只是此时,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戏谑轻蔑的笑意。 可能在他眼里,她和宋煜就是一路货色。 姜晚柠福了一礼:“妾身冒昧登门,是有一事要与陈郎君相商。” 是相商?难道不该是请求? 呵呵,不愧是夫妻,一样厚脸皮。 “说来听听。” “妾身这有一方出自缺一大师雕刻的端砚日出沧海,陈郎君若看得上,妾身想用这方端砚换陈郎君今日在翰墨斋买的云海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