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一惊,“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王妈妈是知晓内情的,闻言笑得不怀好意,缓缓开口。
“车夫马三儿的媳妇来了,要老夫人为她伸冤呢。”
马三儿?
听到这个催命般的名字,白氏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身子向后倒去。
姜穗宁和宋昭连忙将她扶住,“二嫂你没事吧?”
“王妈妈,二嫂刚查出怀孕,身子还虚着,有什么话不如改天再说?”
姜穗宁只觉得寿宁堂不怀好意,出言拦了一下。
王妈妈冷哼,“事关人命,老夫人现在很生气,要二夫人务必过去呢。”
她快步上前,大拇指在白氏人中处狠狠一摁。
白氏幽幽睁开眼,脸色已是一片惨淡。
王妈妈蛮横地抓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人往外拉。
姜穗宁和宋昭连忙跟上。
刚出了院子,就迎面碰上韩延柏,他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脸上还挂着期待的笑容。
见到这一幕,他瞬间变了脸色,一把丢下东西冲过来,“刁奴,你干什么?”
韩延柏用力推开王妈妈,将脸色惨白的妻子搂进怀里,“贞娘你没事吧?她把你怎么了?”
王妈妈被推了个屁股墩儿,生气地站起来,“二爷回来的正好,那就一块随我去寿宁堂吧!”
“不,不要……”
白氏连忙阻拦,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韩延柏不明就里,还以为她受了欺负,坚定道:“走,我们一块去。你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踩在你头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寿宁堂,就见到堂下跪着一个年轻妇人,穿着下人衣裳,头上扎了白布条,正对着韩老夫人哀哀哭泣。
“我男人为侯府当差,一向小心谨慎,他可是驾车的,怎么敢随意喝酒?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求老夫人为我们伸冤啊!”
韩老夫人一副悲天悯人模样,抬了抬手,“马三儿家的,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马三儿媳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马三儿每日当差都会留下记录,今天府里是谁用了车,去了哪里,几时出门,几时回来。他不会写字,就用画的来代替,只有我能看懂。”
“这上面最后一页写着,他那天送二夫人去了麒麟寺,紧接着没过两天他就淹死了,这其中必有蹊跷啊老夫人!”
“麒麟寺?!”
韩老夫人眼中迸射出精光,故意看了韩延柏一眼才开口:“那不是前阵子刚被查封的淫寺吗?老二媳妇儿,难道你也去过?”
“这不可能!”
韩延柏矢口否认,“贞娘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麒麟寺最近简直是京城最热门的话题,每个娶妻的男人都生怕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回家就对妻妾一通盘问。
白氏手脚冰凉,软软地靠在韩延柏身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我,我没去过……”
马三儿媳妇悄悄瞥了韩老夫人一眼,立刻转过头疾声厉色地指责她,“二夫人,你怕被人发现自己去过麒麟寺,便杀了我家马三儿灭口,没想到他还留下这样一份记录吧?你若是还不承认,我就去顺天府击鼓鸣冤!”
韩老夫人捂着脸,一脸难过的样子,“亏我还以为,你能给二郎,传宗接代了,没想到这孩子是……”
王妈妈一瘸一拐地进来,一脸恨恨地补上,“是偷和尚生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