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三个皮匠赛诸葛 不耻下问众献策 死有余辜潘金莲 为兄报仇真好汉2) 有好事者说,潘金莲不慕富贵,坚拒大户纠缠,宁可下嫁“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为潘金莲叫屈。潘金莲通奸西门庆,武松要负很大的责任。 这两种观点,只能是无语。一知半解要不得,独创新说误读者。 景阳冈武松打虎,震动了阳谷县。知县见他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当日便参武松做了步兵都头。自此上官见爱,乡里闻名。 这日,武松心闲,走出县前来闲玩,巧遇在阳谷县安家的哥哥武大郎。武松扑翻身便拜,兄弟相见,别意悠长。 原来,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浑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那清河县有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余岁,頗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使女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钱财,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 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会风流,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若遇风流清弟子,等闲云雨便偷期。 好事者读到此,大发感慨。潘金莲意下不从,这就是不慕富贵了。 施耐庵写出,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若遇风流清弟子,等闲云雨便偷期。潘金莲生性水性杨花,不是不慕富贵攀大户。試想假如潘金莲依附了大户,有金翠莲为例证。被郑屠强媒硬保,实典虚契,三个月被赶出郑家,追要虚契三千贯。只能酒楼卖唱,生不如死。只能说潘金莲更为精明,有小聪明而已。解读名著知深意,哈姆雷特要不得。 却说那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被一班奸诈浮浪子弟们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嘴里。”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到阳谷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吹饼。此日正在县前做买卖。 武大道:“兄弟,我听到人说景阳冈打虎的壮士,姓武,我也八分猜道是你。我且不做买卖,一同和你家去。” 武松与武大到了家里。武松见了嫂嫂潘金莲,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那妇人看了武松这表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生得这般长大。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气!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了,他必然好力气。不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 武松是个直性的汉子,只把做亲嫂嫂相待,谁知那妇人是个使女出身,贯会小玩意儿,亦不想那妇人一片引人的心。那妇人常把些言语来撩拨武松,武松是个硬心直汉,却不见怪。 施耐庵写出了,潘金莲生性水性杨花,见了长大的武松,引人的心已起,能如好事者说,潘金莲追求爱情。这种所谓的爱情,现在社会,也要嗤之以鼻。 这日天降大雪,武大未归。那妇人见武松归来,把前门上了栓,后门也关了,摆上酒菜在桌子上。 那妇人三杯酒落肚,轰动春心,那里按纳得住,只管把闲话来说。武松也知了八九分,自家只把头来低了,却不来兜揽她。 那妇人起身去蕴酒,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胛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冷?” 武松已自有五分不快意,也不应他。 那妇人见他不应,劈手便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常热便好。” 武松有八分焦躁,只不做声。 那妇人欲心思火,却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下了大半盏,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武松劈手夺过来,泼在地下,说道:“嫂嫂休要恁地不识羞耻!”把手只一推,争些儿把那妇人推一跤。武松睁起眼来道:“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带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猪狗!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再来休要恁地!”泼溅操心太不良,贪淫无耻坏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