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芳草歪过头。
墨蓝表情凝重,“确如小姐所料,那些海外人的大部队,已经在这几日里接连撤走了,这旁若将军,怕是弃子,璇玑军在他们称作港口的位置,找到了一艘毫无物资的大船。”
没有物资,除了弃子,再无其他原因可以解释。
但又有一点不通。
既是弃子,又何至于留下一条大船。
“为了大峪。”蒲芳草冷笑,“恐怕那条船上,还有海陆图,他们无法攻破大峪,留下船,是想让我们自投罗网,更甚者,那海陆图可能都是假的。”
这一点,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的会想到。
所以这是阳谋,是赌博。
远远的海平面上,十多艘大船飘扬,一个男人站在正中的大船甲板上,看着只剩下一丝橘色的夕阳。
“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男人没见过蒲芳草本人,但是,他的手里,却攥着一卷画轴。
那画上,少女笑得清甜。
......
“是我的问题。”才回到泾河城,蒲芳草便开始了自我反省,“早在他们全部撤离之前,璇玑军就发现了不对劲,可我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及时做出相应的对策,这才使得他们顺利离开。”
侵了大峪,还能毫发无伤的回去,这一点,蒲芳草不能接受。
可霍老将军和蒲执御却是看的开。
而坐在最旁侧的楚萧更是不觉得蒲芳草有问题,这段时日承蒲芳草的照顾,他也在跟着霍老将军学习,见识到了蒲芳草一日千里的带兵天赋,他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若是最后一战是他领兵,恐怕连那弃子都要放走。
就像霍老将军说的,如今的大峪将士,皆不敢激进。
不是他们弱懦,而是大峪本身的将士传承出了问题。
蒲芳草在努力的改变这一点。
她宁可不用蒲家军轻松赢下,也要带着大峪军队浴血奋战,光是这个做法,便让楚萧倾佩。
他想说些什么,可霍老将军和蒲执御都没有开口,他自然也就闭紧了嘴巴。
不是霍老将军和蒲执御不想安慰,而是这件事,需要靠蒲芳草自己想明白,有时候外人说再说,都没有自己用心思考来的管用,而且在他们看来,蒲芳草的未来,一定会遇到很多类似的场面。
他们都清楚,海外人既然来过一次,就会来第二次。
蒲执御看着摆在桌案上的,被他们抓住的俘虏的招供记录,扫过了最后四个字。
“圣光帝国。”
“咕咕——”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声啼鸣,一只白鸽飞进了窗户,然后站在了蒲芳草的膝盖上。
似是很熟,白鸽被四双眼睛盯着也没有害怕,只是歪了歪头。
蒲执御扫过白鸽眉心的一点黑,翻了个白眼。
“兰泽?”蒲芳草也看出了这是谁的信鸽,她将白鸽抓起来,打开了绑在其腿上的竹筒。
可还没等她将纸条取出,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是墨蓝和蒲裕,他们齐齐站在门外,面色凝重。
蒲执御皱眉,视线也再次扫向蒲芳草的手心,他有种预感,这纸条上写的,该是墨蓝和蒲裕所要禀报之事。
怕是,出了大事。